榆非晚起身,细致入微的给江山冰沏了一壶茶,这可把江山冰给高兴坏了,其实他也就是逗逗榆非晚,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老实,真是越看越喜欢。
江山冰也是欣然接受了:“幺孙,快去把那七指莲拿来,我要送给小晚。”他吩咐江庭舟。当他把锦盒再次拿到榆非晚面前时,榆非晚有些惊喜,但是受大族家训的熏陶让她懂得无功不受禄,她自知一壶茶换不了这千金难买的七指莲。还是推辞了:“江爷爷,这太贵重了,我只需要一瓣就够了。”
“哎呦你这话说的,就这声江爷爷,这份人情我也认了。”
榆非晚也不好推辞就接了下来,不过她深知如果让自家人亦或者慕容家人知道这件事,定是会千翻阻挠,榆非晚轻笑:想不到自己也有和家人背道而驰的时候。
榆非晚还是只取了一瓣花,剩下的她拜托江庭舟悄悄放了回去,榆非晚决定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老大夫那里,然后她拜别江家人,带着七指莲独自一人去了渡兰堂。
“老大夫,七指莲给你带来了,你帮我熬制一下,这些事情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榆非晚眼神忽然变得狠厉起来。老大夫当然并不怕她,从医多年他身经百战,什么样的都见识过了:“姑娘,这个可能不行,前不久你找我看药丸的时候,你前脚刚走,后面接着一个男子问我你来干什么,那男子相貌出众,一身大丈夫气概。我当时没在意,已经告诉他了。”
榆非晚按住太阳穴,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无语。她那天来的匆忙,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她,听完老大夫的描述,榆非晚想都不想那男子定是景慕辞,现在慕容家的人定然已经猜测出我记忆恢复的事实,何不将计就计,榆非晚也是个精明的人,失忆后反倒是回归本心,她可不想做闺阁小姐,也不想做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老头,就你会坏事是吧。”榆非晚有些嚣张。
老大夫没理她,他知道这丫头是故意想气气他,自顾自的开炉灶熬药汤。榆非晚见状若有所思:“老大夫,你知道有啥办法能把这药做成药丸不?”老大夫知道榆非晚打趣完了也是不慌不忙的回答:“当然有办法,那我有什么好处?”“你们医者仁心,你还想讨好处,我这就去外面大肆宣扬一番,你这救苦救难‘活菩萨’多虚伪。”榆非晚当然知道老大夫也想逗逗她,也是按部就班。老大夫大笑:“你这丫头,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哈哈,这个忙我帮了,你就在此等着。”说罢老大夫端着熬好的要去了屏风后。
榆非晚闲来没事,就在柜台前翻来覆去的看老大夫那一排柜的药材:“熟地黄、川芎、当归……”榆非晚就在那一个一个读,看了几遍后她瞅着一味药材“黄芪”她有些好奇,因为这味药材有些独特——根茎呈长圆柱形,略弯曲,表面灰棕色或黄棕色,有纵皱纹和横长皮孔样突起,并可见须根和须根残基,总体来说它的文理非常清晰,少有药材晾干后颜色和文理变化不明显的。
约莫一刻钟后,老大夫终于从屏风后出来了了:“丫头,一次三粒,一天最多食用六粒,不可多服。”经他炼制浓缩后的药丸,晶莹剔透,泛出浅浅的黄色,像极了经常吃的梨花膏:“老头,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以后有什么事了,你大可以来找我。”
老大夫也没藏着掖着:“丫头,够仗义。”
榆非晚刚准备走,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老头,黄芪那味药材干啥用的?”“气虚乏力者,免疫低下者常用。”老大夫笑了,片刻榆非晚手里多了两株黄芪。
她看着手里一罐浅黄色药丸和两株黄芪,轻笑,抬眼望去,神色俊冷。
接着,坐等好戏开场……
榆非晚并未回榆府,她先去了趟江府,把两株黄芪送给江山冰,她想江老爷子醉心政务,前几天看他气色也不大好,这黄芪也许对他有些帮助。
江家人见榆非晚又来了,也是盛情款待,榆非晚却说不必了,她把黄芪交给江庭舟,简单说了一下它的功效,并且嘱咐江庭舟给江山冰熬制,然后就想着回去看看那场好戏。
榆非晚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她先是吃了三粒,味道不算好,毕竟是药材,外观看上去挺诱人,实则味道却泛着苦味和涩味,尚可接受。,剩下的药丸,她想了想,现在回去看戏,这瓶子太显眼,带进去免不了怀疑,加上今一早自己出门匆忙,眼下已经是日落十分,想想都觉得可疑,自然,这瓶子是不能要的,那这些药丸该怎么处理。
“冰糖葫芦诶,新鲜出炉的冰糖葫芦……”商贩的叫卖声引起了榆非晚注意,看着手里的药丸,个头差不多绿豆大小,她内心揣测了一下,心生一计,估计这药丸也就12粒左右,一串糖葫芦可以装下。
接着她向商贩借了一把刀,飞快的将山楂里的核剔除,把药丸放入,再用糖水再次裹上,天衣无缝。
榆非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摊位回到榆家,如她所料,他们早就等候多时。
庭院里,石凳上,榆夫人正和诸葛兰辞聊天,长椅上,榆家主和慕容家主两人正在品茶。榆非晚瞅了一圈,没看见景慕辞,想来应该的他父母拦着不让来。
这点恰好被榆非晚想到了,景慕辞今天本身是想来的,他许久不见榆非晚了,景慕辞不承认自己想她,总是嘴硬,这会儿怕给坏事,慕容家主和诸葛兰辞拦下他。
榆非晚刚走进榆府,四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她,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榆非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榆夫人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葫芦,榆非晚早就预料到他们可能会检查她带的物品,所以他特地把药丸装在了剩下的三个山楂里,而上面三个,皆是完好的糖葫芦。
榆夫人见这糖葫芦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她才松了一口气,估摸着是害怕榆非晚弄出个什么解药来。
榆非晚见他们都放松了警惕,便张罗着太累了想回屋休息,实则是打算将药丸放好,一直放在糖葫芦里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小晚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们几个做父母的聊一会。”榆夫人就这么侃侃而谈。实际上,她暗搓搓的让一个丫鬟跟着榆非晚,见榆非晚走进里屋,榆夫人突然面色俊冷:“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晚因非娇气的孩子,之前我们去登山,小晚这孩子回来依旧很兴奋,没有喊累的情况。”
“莫非她以寻得解药,可是她回来并未带什么奇怪的东西。”诸葛兰辞说到。
“慕容家主,奕舒有何高见?”榆家主看了看对面。
“不瞒两位,奕舒她就在今早说是取什么药材,赶早就回南疆了。”
几人相视叹了口气
里屋
榆非晚注意到了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趁丫鬟没注意,榆非晚闪到帘子后面,顺手拿起床头的梳妆盒,拉开第三个抽屉,假装取头上的簪子,实则是将第三个抽屉里的白瓷瓶取出来塞进发髻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丫鬟似乎有些愚笨,并未看见她这些小动作,之后榆非晚侧身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动静,察觉到丫鬟离去,榆非晚才一头坐起来,迅速将糖葫芦中的药丸倒出,接着装进白瓷瓶里,将白瓷瓶藏在床头架的一个缝隙中。
很快她又意识到一点,不怕1万只怕万一他们要再次检查糖葫芦呢,榆非晚从床底摸出来一个铁盒,打开铁盒,取出来一节白蜡和一盒火柴。接着她把劈开的糖葫芦,严丝缝合的紧贴在一起,用点燃的白蜡融化表皮的糖霜,几番粘合下来,又变成了一串新的糖葫芦,他把糖葫芦用糖纸包起来放在床边上的架子上,侧身躺在床上装睡起来。
约莫20分钟,榆非晚听见自己房门有些响动,她立刻装作一副睡着了的模样。“小晚你睡着了吗?小晚?”来人呼唤声很轻,但是榆非晚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榆夫人,随着一片阴影笼罩,伴随着床架的响动,榆非晚知道,糖葫芦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