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停在庆庙后门,片刻后,轱辘转动,咯吱向前,直至停在司南伯府门前。
范闲从马车里钻出来,吊儿郎当的向车夫道谢,然后大摇大摆朝着里面走去,还没走到大堂就被人逮个正着。
司南伯范建双手交握安放在腹部,笑眯眯地看着范闲,见他回首挠挠头,食指转弯指着他自己。
范建点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书房走去。
留在院中的范闲停顿半秒,急忙跟上。
去书房的路不长,但范闲对于谈话的内容想了个遍,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索性不想了。
而范建待范闲将书房门关上后,并没有立刻教导,反而慢悠悠地绕过书桌,坐在椅子上后,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件事你做的很不聪明。”
范闲苦笑着,在马车上的时候就知道,一定逃不过这轮责问,也不多作解释,只是老实认错。
“你不是一个蠢人,郭保坤身边也没什么厉害人物,如果你真要打他一顿出气,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多马脚?”不等范闲解释,司南伯又冷冷说,“不要说什么,打人不报名,等于没出气的废话!”
范闲知道范建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弄得清清楚楚,这次确实是他冲动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见他脸上干净温和的笑容,范建恍然,好似看到那个明媚的少女,最后他便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叹息着说,“说说吧,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滕梓荆,还为自己出口气。
但是想是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半晌,范闲才回答,“一是昨儿夜里与靖王世子喝了顿酒,觉得这朋友可交,借着打架这事儿,把他和自己绑在一处,将来身后有靖王府这个靠山,不论做什么事情,总是方便些。”
说完这句话,他偷偷看了眼范建的神色,见没有异常,才继续说道,“二来郭保坤这厮欺人太甚,我得让他知道我是不能惹的。”
从入京以来,郭保坤就如一条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哪里都有他的影子不说,还尽给他找不痛快。
出气的同时还能探探靖王世子的意思,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想到跟着二皇子来的文鸳,虽然没有直白的问二人的关系,但想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极好的,这样想着,胸口突然堵得慌。
“这第二条理由说得过去,但我想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你打心底里抵触那桩婚事,所以想自败名声,好让宫里踢你出局。”
范闲没想着能瞒过范建,倒也直接承认了。
“对,我不想娶那个郡主,更不想要那个什么内库。”
如此果决,范建愣住了,不过数秒,“你有喜欢的人了?”
虽是疑问,但语气格外笃定。
范闲没想到范建这么敏锐,不自在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对,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他又想想,然后急切的补充道,“她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
即使未来的路坎坷异常,只要文鸳不放手,他就是拼了命也会带她离开,他的能力不够,还有五竹叔。
他不信,带不走她。
至于道不道德,滥用强权,老牛吃嫩草的人才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