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宫门地牢昏暗潮湿,冰冷的水珠滴落。
冰冷地触感,姜南羽睫微颤,恍惚间睁开眼睛。
“别摸了,箭都是钝箭,只是打了我们穴位,让我们昏迷而已。”
她懂得穴位之说?
姜南暗自思付,看来第二个出现了啊。
她一动不动,垂着头靠在光滑的石壁上,有些硌人,胸口处闷闷地发疼。
“嘤咛”一声。
云为衫和郑南衣同时回头,看向这间牢房地第三位新娘。
借着月光,云为衫彻底看清了那位姑娘,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潋滟面容,柳眉弯弯,唇红齿白,鼻尖有个小黑痣,玉质天成,即使此刻面带倦容,鬓发也有些散乱了,但丝毫没有损她的颜色,反倒多了一种令人怜惜的娇弱之态。
只是此刻她却无心欣赏这绝美之姿,略微失神,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眉眼,失声叫了句,“妹妹。”
声音虽低,但并不是无人听见。
在这间牢房里的又有几个是善茬呢。
姜南只作没有听见,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害怕,“这是宫门地牢?”
“对。”
说话的是郑南衣,姜南并没有再接话,移动着到她们身边,朝外打量,发现新娘们三三两两地分别关在各间牢房内,走廊里有不少守卫看守,十分森严。
此时新娘们华丽的嫁衣已经斑驳、脏乱,鲜红的锦缎和厚重的头饰在这个粗石腐木的地牢里显得格外违和。
她收回视线,垂下眼帘笑了笑,朝着发现的第一个狼说道,“刚刚姑娘说了什么?我离的有些远,并未听清。”
没有内力。
可为何长得如此相似。
云为衫有些怅然,移开眸子,“只是提醒姑娘小心。”
“这样啊。”
姜南乖巧地点点头,“多谢姐姐关心了。”
“当初下聘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现在我刚离开家几个时辰就被关在这又臭又破的地牢里,太荒唐了!我爹要是知道的话——”
声音是从对面牢房传来的,说话的新娘面容姣好,性子刚烈。
然而她话音未落,守卫已经抬起刀在牢门上重重一击,那位姑娘吓得一哆嗦,话立刻断了。
守卫森冷一笑,“你想多了,你爹不会知道的。”
那位姑娘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没再说话。
姜南余光淡淡打量过她们,脸色苍白,嘴唇微抿,身体打着颤。
地牢阴冷,早知昨日就不下寒毒了。
“你怎么了?”
“有些冷。”
话音刚落,姜南就落入温暖的怀里。
云为衫领着姜南坐下,手背很自然的贴向她的额头。
有些烫手。
垂眸就对上姜南清澈地眸子,“你发烧了。”
姜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烫,头朝着云为衫的怀里靠了靠,“你不用担心,我睡会儿就好了。”
宫门地侍卫不会替她找医师的。
云为衫眼神担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怀里呼吸渐沉的人。
就在她以为姜南睡着的时候。
闷闷地声音从怀里响起,“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云为衫。”
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我是姜离离。”
说完这句,姜南这次彻底地睡过去了。
……
夜逐渐深了,寒露极重。
地牢走道的火把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结了霜的石壁上水渍涔涔。
两种行色匆匆的脚步声往地牢里走,金繁咬着牙跟在满脸自信的宫子羽身后。
外面的守卫也正起疑何人深夜来访,看见是平日里对待下人最宽厚的宫子羽,表情松懈下来,“羽公子,你怎么来了?”
埋首在云为衫怀里的姜南胸口轻颤,她从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宫子羽掏出自己的令牌,举在守卫面前,“少主让我把这些姑娘带去徵宫,交给宫远徵试药。”
守卫有些犹豫,“这么晚了试药?”
身后的金繁斥责,“放肆!早不早、晚不晚,难道你说了算?”
守卫紧张起来,“属下不敢!只是少主派下人通报一声就可以了,还劳烦羽公子亲自过来——”
宫子羽故意冷着脸反问,“你是说,少主把我当成下人的意思吗?”
宫子羽有些装不下去了,“哎呀,金成卫,你赶紧开门。”
守卫赶紧低头默默开门。
走道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姜南适时的动了动,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羞赧。
伸手帮云为衫揉捏着胳膊,“不好意思云姑娘,我竟睡了这么久。”
她睡了多久,云为衫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多久。
久久不动,半边身子都麻了。
但对上姜南不好意思的眼神,云为衫却温柔地摇摇头,“你也没睡多久。”
“云姑娘你可真好。”姜南继续为她捏着手臂,这样心善,可不是一个细作该有的呢。
火光影影绰绰,宫子羽的身影逆着光亮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