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明明答应我了,阮倩你……说话不算话,阮倩你没有心,你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为什么不等等我……”慕妍跌坐在地上,泪水像无尽的海,悲伤吞没了她,她的心脏被狠狠地攥紧,生疼。
戒同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阮倩,他们像阮父阮母解释说是——阮倩太过偏激,自杀了。反正死人不会开口,而慕妍的话谁都不相信,谁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阮母几乎瘫倒在地上,哭声一声响过一声,她锤着自己的胸口,“我不该、不该让她看病的……病着就病着吧也好过死掉啊……呜呜呜呜……女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阮父冷硬着脸,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挥挥手让戒同所的人回去。戒同所的人放下手中装骨灰的盒子,转身离开了。烧成灰了谁又能知道阮倩经历过什么呢。
“行了,差不多闭嘴了,别丢人了。”阮父打断阮母的哭声,沉着脸。
阮母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医院里,安静和混乱交织着。
……
葬礼。
阮家并没有大肆声张阮倩的死去,可阮母在街头哭得撕心裂肺,还是有许多人知晓了此事。众人议论纷纷,有惋惜,有不屑,有指指点点,有漠不关心,可没有人觉得阮倩是被害死的。他们不知道,不,他们也许知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没有一个嚼舌根的人不是凶手。
葬礼很安静,安静的出奇,没人哭泣,所有人象征性地站着,等待礼仪的结束。阮母有些精神失常,只呆呆地看着女儿的墓碑,跪着,没有任何动静。而阮父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额头,眉头紧锁,却也不曾落泪。
墓碑旁围满了花,阮倩黑白的笑颜定格在那一刻。
许久,所有人都离开了。风吹过孤寂的草,轻抚照片上阮倩的脸。“阮阮……”慕妍的手贪恋的抚过那相片,却不是熟悉的柔软感了。
慕妍站在远处痴望葬礼的结束,总算才轻手轻脚地来到这里,“对不起,阮阮,我来晚了……”“明明就差一点点了,等我勾搭上那个男人,我就可以救你出去了,为什么,不等等我……”“阮阮,对不起,对不起……”“你受了很多苦吧……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早知道就不任性了……早知道你会死去……早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可,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慕妍在墓碑前跪坐了很久很久,天色慢慢地暗了下去,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却再也照不出丝毫明媚。
阮阮说,阿妍,你的小梨涡好看诶,甜甜的,像有蜜糖。
阮阮说,阿妍,我好喜欢你笑啊,你的眼睛好像小月亮,笑起来弯弯的。
阮阮说,阿妍,求求你,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
阮阮说,阿妍,等我。阿妍,记得回来找我。
阮阮说,阿妍,我好喜欢你。
阮阮说,阿妍,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
慕妍尝试着扯动嘴角,却再也笑不出来,阮阮,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