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阿娘求求你了,赶紧走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阿娘,此生恩情不会忘,保重。”她一把拥住了阿娘,人群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松开了阿娘,跳着窗出去了。
阿娘把窗关住了,静静的在房间中等待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一刻也不想过下去了,死了也是种解脱。
“砰”房屋门被撞开,衙役看到房屋内的场景,立即出声,“押下。”
“不必,我自己去找他。”她从袖口拿出一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血流出,好疼,好疼啊,对于长期的折磨,这点又算什么?她倒了下去,渐渐没了意识。
阿娘,死了,暮雪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站在山丘上,远远的听见屋里的轰闹,骗子,骗子,阿娘,你为什么要骗我?暮雪转过身去一直向后奔。
她跑得很快,跑得很快,她不知道以后去哪,唯一的亲人也没了,她不停的抹眼泪。
雨水与泪花交缠在一起,竟分不清哪个是泪哪个是雨,她在雨中不停的抽噎着,快速的奔跑让她喘不上气,可她还是不停歇,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有奔跑才能短暂的麻痹自己。
“啪”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下子摔在了结结实实的土地上,暮雪仔细一看,竟然是个浑身是血的人。
暮雪被吓了一跳,她立刻起身逃避,他望向那里,发现有个人趴在地上身上满是血迹和泥污,如果不是勉强能看得出四肢,她真以为是动物的尸体。
那人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睁开眼,发现不是敌人,嘴里含着珠子,含糊不清的说,“救…我…救…”然后没了声。
暮雪无措的呆愣在原地,要不先把人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雨一直下会着凉的,像他现在这模样,在得了风寒,无疑是雪上加霜。
暮雪背起那个人,她常年饥一顿饱一顿,也十分的瘦小,他颤颤巍巍的把他背起,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山洞,别慢慢的往那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山洞,这里潮湿,阴暗,黑漆漆的,不时还有老鼠的叫声。
暮雪心平静下来, 静静的,也就听得见老鼠的吱吱,和空灵的水滴声,暮雪蜷缩在角落里,一直想他的阿娘,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骗子都是骗子。
暮雪哭累了,脑子也缺氧,头昏,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又望向旁边满身是血的人。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满身是血,还混合着你泥土,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人,他冷得蜷缩一团。
暮雪思考了一番,走出了山洞,下过雨,泥土极其的湿滑难走,她走到了溪边,想喝口水,昨天她把眼泪都哭干了,“刺溜”一下差点脚滑摔进了小溪里,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树。
她在溪边洗着脸,然后喝了口水,如今这地步也顾不得水脏不脏了。
她又想到了那个“泥人”,她不能见死不救,但搞不懂他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她在旁边环视了一周,找找有没有能接水的东西,但并没有,可能是她运气太背了。
她打算回洞里,另寻他法,刚走没两步就听见有一群人在远外谈论,“狗东西,他能跑到哪里去?难不成挂在山坡上了?去山坡上搜寻一番,找不到我们都得死。”
“你们5个在山坡上寻找,我们5个的山坡下寻找,每个地方都不要漏。”
暮雪打了一激灵,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昨晚救的那个人?她往洞口走去。
进了洞口,便又把那个“泥人”往里挪了挪,尽量挪到隐蔽的地方,这个洞穴挺小的,洞口也有爬藤植物掩蔽着,也应该不算太明显。
声音越来越近,暮雪屏住呼吸,缩的不能再往里面缩了,有一个人想探进洞口瞧瞧,暮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快来,草丛里头有东西在动。”另一个人在那边吼着。
“来了。”站在洞口的那个人听到声音,便撒腿往那跑去,暮雪松了一口气。
“唉,我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一只兔子,赶紧办正事,中午找不到,咱们都得去阎王殿报道了。”那人不耐烦的说道,然后渐渐声音远离了这里。
暮雪不敢放松警惕,看着旁边的“泥人”,再不治疗,他就没了,我一个人也背不起他。
先在这耗着吧,等到傍晚再出发,听他们说中午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只要熬到中午就行了,祈祷啊,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