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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坦言

我的人间烟火:谁的不二之臣

肖亦骁终于等来了付闻樱的“召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悬起了心,这个婶婶可不是能糊弄得了的。

付闻樱原本也没想着找肖亦骁,奈何肖母见过安诺之后便改了口,对安诺赞赏有加。付闻樱惊讶:两个孩子不是没有下文吗?怎么两家还约着吃饭。肖母解释说是应酬,吃个便饭庆祝两家初步达成合作协议。

付闻樱感慨安家好教养,“这么个小项目,他们家倒是诚意十足,看来这次合作很顺利。”

“那必须顺利啊。”话匣子打开,肖母也就顺势和付闻樱聊聊感想,她说:“被强势能干的婆婆压了半辈子,我就想着以后儿媳要找个软弱的,这样就不会有压迫感。但其实我婆婆强势了一辈子却给足了我和骁骁自由,把压力都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这么大的家业看把老肖累的。话讲远了,我原本以为安氏的千金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强势的,但她本人是很温柔的。”

付闻樱还打趣道:“怎么个温柔法?”

肖母抿了口茶,回忆起那天和安诺吃饭的场景:“脸上带着能达眼底的笑,细微之处能见教养,善于倾听会聊天。老肖都觉得骁骁想法不成熟多次想出口打断,安诺倒是认真地听完,发表意见的时候也是用如果。。会不会更好些的询问句式。”

付闻樱有了危机感,“骁骁有大格局不拘小节,安诺倒是和他互补,只是。。。”

肖母听了只是前面的那些话,抓起付闻樱的手晃了两下,说:“对,就是这个理,我赶紧给老肖打个电话,顺道叮嘱下骁骁,都上点心万一成了呢。”

肖母风风火火地走了,付闻樱危机感更甚,思前想后还是打算拿软柿子捏,从最薄弱的肖亦骁下手。

肖亦骁在去见付闻樱前先回自己家,没正形地搂过母亲的肩,把头靠在她肩上说:“还是我妈厉害,您这是被家庭耽误的影后。”

肖母好笑地推了推儿子,一脸笑意地说:“那是。不过话说回来,安诺是真的好,我和你爸也是真的喜欢,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不不,做朋友就好,真的。”

茶室的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肖亦骁闻得出是沉香的味道,突然想到这好像是去年付闻樱生日自己送的礼物。付闻樱不急着开口,而是行云流水般地沏茶,直到把肖亦骁的杯子斟到八分满才停下动作看向他。

“婶婶,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付闻樱被肖亦骁的表情逗笑,白了他一眼,才说起正事:“宴臣和安诺怎么回事?”

肖亦骁一口茶差点噎到,这么直白吗?都不铺垫的。“您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他还被困在年少时的不可得里,反复挣扎不曾跳脱。”

付闻樱一愣,许久才问:“安诺知道?”

“她十年前就知道了。”肖亦骁也不想隐瞒,有些话他想说很久了:“婶婶,我们都能看出安诺对宴臣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你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吧。”

肖亦骁这话僭越了,但付闻樱不追究,都是为了孟宴臣好。她打发肖亦骁:“谢谢你骁骁,你让婶婶好好想想,关于宴臣的有些事情还是可以跟我说的,我们都是为他好。”

肖亦骁走好,付闻樱在窗边站了许久,前两天宋焰对她说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跳动。付闻樱从宋焰的话语里感受不到他对许沁的喜欢,可许沁就这么吊死子啊这棵树上,还连累自己儿子也陷下去。

孟宴臣被肖亦骁这么一激,终于还是有勇气去见安诺,团队开会本不需要他出席,他是借口见安诺。安诺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敲门声响起她头也没抬,就说:“进来。”

孟宴臣推开门,径直走向安诺,把一个礼盒推到她面前。安诺这才抬头,略惊讶地站起身说:“孟总怎么来了?既然来了,那一起看下会议进程。”

安诺离开办公桌走向会客区,拿起遥控切换到第一会议室,回头对还杵在原地背对着她的孟宴臣说:“孟总,请。”

孟宴臣白皙修长的手指一节节收紧握成了拳,转身后看向安诺的眼里蓄满情绪,安诺觉得自己看错了:孟宴臣居然觉得他自己委屈?

“我不是为工作来的。”孟宴臣看安诺已经在单人沙发上落座,伸手抽过她手里的遥控,按了静音键。“我发现除了工作时间我找不到你,现在变成你不回复我信息不接电话了。”

孟宴臣发现自己真的过火了这次,现在的情况跟十年前不一样,他们也没有再一个十年。真诚永远是最有力的武器,孟宴臣在安诺对面落座,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是怪你,我甚至知道你什么都没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是没脸见你,也过不去我心里的那一关。”

安诺收起脸上的笑意,平静无波地看向孟宴臣,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点了好几下才缓缓开口。“第一,你不说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这件事情怪不到我头上,袖手旁观已经是我最好的修养;第二,谢谢你的真诚,我不搞迁怒和连坐那套;第三,等你过了心里那关再跟我说。”

孟宴臣还要再说什么,却感觉到明显的晃动,和安诺对视了一眼,他动作迅速朝安诺奔去。安诺已经率先跑到门边,孟宴臣一把拉住安诺,往办公桌方向跑。安诺这才反应过来她险些犯错,反手握住孟宴臣的手,推开背板的隐形门进入休息间。密闭的卫生间的墙角是水管区,孟宴臣护着安诺,两个人抱头蹲着。门窗作响的震感很快过去,两个人没有轻举妄动,时不时还会有不稳器皿落地的声音。

疏散的时候,孟宴臣随手抓过桌上的两瓶矿泉水,拉着安诺往逃生梯跑。安诺穿着长裙和高跟鞋跑不快,楼梯间人不少,安诺的裙摆被踩到险些摔倒。安诺松开孟宴臣的手撤到拐角处的角落,脱下高跟鞋,利落的把裙子撩起打了个结。

“走吧。”安诺继续跟着人群往下走,孟宴臣改成搭着她的肩护着她往下走,那双闪亮的高跟鞋被留在角落。

到了开阔的广场,安诺自嘲说:“当初选这办公就看中这个大广场无遮挡,看来是选对了。”

三十几楼的楼梯走下来,平常再光鲜亮丽此刻都显得狼狈,周围那些平常紧绷着的白领们多数席地而坐,姿态放松地休息。孟宴臣收回手把西装外套脱下,折了一折后铺在地板上,仰起头对安诺说:“坐吧。”

安诺缓缓坐下,整理好裙摆才向孟宴臣道谢,她说:“还好你在,我刚刚下意识地想去坐电梯,常识都知道但真遇到事还是慌了。”

孟宴臣在此刻才感觉到安诺其实也还是一个小姑娘,在工作中他把安诺放在平等的地位,可私底下他依然。 孟宴臣怜惜许沁,却经常忘记安诺比许沁小,许沁所谓的压抑她的那些,安诺从小就开始承受。坐享其成的许沁抱怨压抑,她叛逆逃避;安诺却已经开始承担家庭责任,为父母分忧,回馈家族。

安诺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孟宴臣能出手机才发现可能刚刚太急按到了关机键,一开机付闻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妈妈,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孟宴臣余光扫到笑着和父母撒娇的安诺,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儿子。

付闻樱见孟宴臣没事,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刚刚打不通你电话我都害怕了,还好没事,忙完回来吃饭。”

孟宴臣又给父亲打了电话,看地震警报似乎解除了,他对安诺说:“你在这等我下。”快步跑开的孟宴臣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回来,有:拖鞋,消毒湿巾和创口贴。

孟宴臣把拖鞋拆开摆在安诺面前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送你回家。回你父母家,安全些。”

安诺愣了下笑着点头:她都忘了,她自己家的楼层一点都不比公司所在楼层矮,她今天可是没有力气再下一次三十几楼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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