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皇上不给钱修水渠，这也倒是让我低头的一种好方法

我把房产买了，牌匾也当了，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吃人的水渠。

百姓的水渠，皇室眼里的钉子。

享乐之风盛行，官吏骗上欺下，皇帝昏庸无度，我独处着，盼望能遇到什么人，可笑的是，什么都没有

百官盯着我跨进朝堂，都收了嘈切，静静看我能闹出什么事来。

也许他们眼中我异常可笑，抛弃一切，为那些只用来交钱的百姓

他们觉得我真傻，傻到连主次都分不清了

半个月，不受资助，把这一整套水利系统修完

我没钱了，什么钱也没有。

雨很大，砸在我手上，响得清脆，生疼

河水狂暴着向前翻滚，怒吼，许多年前，阿姊也是在这个天气出意外的吧。

她把嫁妆当了，银子全用在这河上，她就站在一边监视着。

可是那天风大，她的钗子没怎么簪好，掉了，她弯腰去捡，脚下不留神，跌落到水中去了

阿姊她最不会水了，她跌进水里，却没人来救她

我那时才五岁，我就站在柳树下，看着阿姊扑腾着胳膊，以为她在闹着玩，脆生生地喊几声“阿姊”

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转而就被水里的不知道什么绊了一下，脸也投进水里，再无声息

三天，三天我都没有再见到阿姊。

一天，天很晴，西边却大雨倾盆。一群人闹哄哄地闯进我家，妈抱着睡着的阿姊失声痛哭

我不明所以，还是上去摇摇阿姊的胳膊“阿姊，别睡了，起来我们一起玩。”

她的嘴微张，似乎放不下百姓，也放不下她最疼爱的阿弟——我

天阴暗暗的，快要黑得看不见了

水流翻涌，刹那，我看见一个金光一闪

我相信那是阿姊的钗子

我去折了一根树枝，挑动着那物件

快要够到了，我慢慢蹲下去，一晃神，模模糊糊地看到水中的阿姊在朝我招手。

我下意识低喃

”阿姊，阿姊“

我想念她香软的怀抱，想念她的手

蹲的疲累，我竟一头栽进水里。水流把那个东西冲到我手里，我紧紧握住，这回阿姊又牵上我的手了

冷，难受

这河竟然这样深，我张嘴，却看到几个泡泡浮上岸

我在水中逐渐没了意识，眼前没有颜色，看着很近，又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