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里,我便拥有了全世界。”
院儿里多了两只牡丹鹦鹉,是上次和父亲到南面儿花鸟市场买到的。父亲总念着我,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伴儿,说我那公寓里没半点儿生气,便让带回去,好生养着。这俩倒确实灵气,在楼上就能听见叽喳叫了个不停,到了跟前却不睬我了。那小鸟儿漂亮得很,也高傲得很。头上那一撮雪白的毛,像阿婆织的毛线帽,更像那高贵的凤冠,黑宝石似的眼睛时不时地转,但就是不瞧我一眼。是不是自己打扰到它们打闹的时间生气了?
看着他们顿时就想到了那天围着白色围巾在雪地里蹦着的那位同志。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空荡荡的心房里重重落下,震得回音连连,溅起一簇一簇小水花,又一点一点落下,细细密密的,痒痒的。就好想他,想看他对着自己没心没肺地笑。书上说过,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是幸福的。那么我想如果思念之人常伴自己身边,我便是最幸福的。
我和周由声讲父亲说我身边没个伴,屋里没点儿生气,送来的小鹦鹉很像他。他嘀咕说小鸟才多大点儿,又屁颠屁颠抱来了两株兰花说这才像老干部的家。那花搬进屋里一会儿就沁着淡淡芳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幽静,冷艳而芬芳。
我留他在家里吃饭,说来,其实一开始自己不是很擅长做饭,前几年工作忙,吃饭时间不规律吃的也随便,和他确定关系后就不一样了。那次他出任务受伤住院,给他买了好多补品他一口都不咽,我急坏了一遍又一遍问他想吃什么。到后来他才喃喃两句“想吃你做的。”急得我急匆匆去找母亲学了两道菜,又煲了汤给他送去。看着他终于小口小口地吃着那悬在半空的心也缓缓落下。自那以后,得空的时候便会学着做了些给他送去又或者让接他过来,他倒也不在意,有时候也会自己跑过来。他慢慢吃,我就盯着看,菜食的喷香和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吃过饭后,他又跑去逗那两只鸟。我端了条板凳在边上给他削苹果。小院儿里亮着一盏暖灯,太阳落下了,周围的花草变得朦朦胧胧,暖光正好,打在他的背上。今天周末,他穿了件卡其色的卫衣,称得他的皮肤比平时白,光影交错,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手腕处松松挽起袖口,简洁略带华美,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我将苹果放于盘中,看他看得出神。那人偏过头来撞上我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很好看,像是北极上的星星,澄净而坚毅。亦或是一汪澄澈干净的清水,我想谁碰上这目光都会掉进去。他朝我笑,笑得格外明朗,启唇问我。
“好看吗?”
像是被什么小妖精勾起了魂,只愣愣答他句好看。突然又想到什么又道:
“我父亲说我屋里冷清。”
他似是没听懂,歪头略带困惑看我。我只轻笑一声,起身将他揽入怀里,嗅到他身上隐隐约约草木的香气。
“你搬过来陪我,好不好?”
耳边传来笑声,桀骜又自由。他双手环上我的脖颈,剑眉轻佻。
“张老师也怕孤单啊?”
夜晚为周围的一切披上薄纱,诗意般的静谧,在某个角落默默酿造着暧昧。低头渐渐凑近,轻啄上那微凉红唇,灵巧探入口中吮吸那片甜腻的温柔,他也不怯,辗转柔情也回应着。此刻,能感受到彼此心跳,时间仿佛静止,世界只剩下他的清香和温软。
月光昏晕,星光稀碎,大地沉睡。我只是很想感谢上苍赐予我一个那么好的你。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褪去,还我寂寞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