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神情凝重起来:“什么消息?”
他慢慢腾腾的讲起来“现在云县的局势,日本人已经压着我们一个头,但至少还不敢太放肆。而那边有个新消息,日本在上海那边有一支分队,朝云县来了。”
“一支分队,有什么好怕的?”
老人缓缓把一颗黑棋按到了棋盘里,发出啪的一声。
“那我说,这支分队有两千人呢? ”
“什么?!”军爷脸上轻蔑的表情瞬间消失。
“那…那云县,会直接沦陷!”
“不着急,这支分队,会分成两组,分两个时间段到达。虽然没有胜算,现在那边出了点问题,没有办法 请求支援 ,但也足够让人转移了。”
军爷嗤笑一声:“为何要转移,该走的不是我们。会有办法的。”
“真不知道,一个县城他们盯得这么紧干什么?”
“云县靠水,码头的另一边是一个物质丰富的要塞。是条狗,当然会馋骨头。”
军爷走到门口,回头对老人说 :“我知道了,胡管家如果没什么事 我先走了。”
“等等。”
他停下脚。“怎么了?”
“小心点儿那个戏子。”
看着军爷一脸疑惑,他又用那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
“知道朱砂是用来干嘛的吗?”
军爷实在搞不懂胡管家到底要问什么。
“辟邪?”
老汉笑笑,拜拜手。
“去吧。”
摸不着头脑的,军爷自然不会去多想。
刚出门,便见管家慌里慌张地跑回来:“军…军爷,钱管死…死了!”
“什么!这话当真?”军爷烦透了,坏事儿一件着一件。
“不敢有假!钱管刚给那位公子送完钱,就死在走廊了。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死的!”
军府,正堂。
这里聚集了全府的人,人们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哎,听人说,那个钱管死了?”
“是啊,死的好惨!七窍流血!”
“啧啧啧,杀人动刀都到军爷头上来了。”
“真有胆子。”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大惊小怪,在这乱世虽然死一个人是很常见的事,但这是在军府!到这里杀人就比如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你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何其嚣张大但!
“大家都静一静!”军爷缓缓走进来,一脸严肃。他环顾四周,发现戏子不在现场,便俯身问身旁的管家。
管家一惊:“小的一时疏忽,忘了还有个戏子了,这就给您叫来!”
军爷:“……”
这管事的业务能力不错,不反叫来了戏子,还请来了姗姗来迟的二奶奶。
见来了一个连妆都没卸完的戏子,刚刚安静下来的正堂又议论了起来。
“天呐,这是一个戏子!”
“一个唱戏的这么进到军府?”
“这钱管的死因还用查吗?不是他还能是谁?这种人…”
人们的议论像刚接开锅的蒸气一样朝戏子迎面扑来。但他却极其镇定,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津津有味的听着。
“安静!”
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抬头齐齐的望向军爷。
“这次召集大家的目的,想必大家都知道。钱管死了。大夫验尸,从某种现象来看似乎是中毒了。”
尸体被抬了上来,场面及其血腥。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体了,像是一张白纸,被折成了小块儿,血汇聚成一条条血线,从床板缝里低下来。
比人们先前讨论的七窍流血差的多了!
人们尖叫出声,在堂的人有憋不住的,直接吐了出来。
一个一脸折子的老娘娘被人扶着,站出来,说实话她看血现在还泛着晕:“军爷!钱管死相极其怪异,不像人为,民间也流传一些邪妖道祖,堂堂军府屹立百年,从未出现过如此怪异之事,这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府了。”
这句话又引来了人们的狐疑。
“脏东西?”
“这还用说?戏子都到军府了,指定有什么歪门邪道!”
“军爷看来了,别瞎说。”
戏子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那扇子遮住半张脸,凑到议论他的人身边:
“在脏东西面前说他有多脏,你就不怕我半夜把你骨灰扬了?”议论的人们瞬间以戏子为中心散开一个圈。
那老娘一哆嗦,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