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
“第一千次沉落在蝴蝶的骨骼里,书写泯灭之诗。”
_
夜是吞墨般深,厚重的云层层蒙盖住月的点点光亮。
屋内。
诡异的绿映照床上人儿的面庞,是恬静又温顺的模样。
张泽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仰起头,就这样略带俯视地凝视着眼前的人。
乖顺的眼眉中蕴含与其相差甚远的轻蔑。
那抹绿似一抹青烟绕指柔,顺延着张泽禹的指腹和手背,攀附上他的手臂。
骤然间,青绿化成一条细长的小青蛇,缠绕住他的臂腕,直至大臂上狰狞的血红疤痕,它收回自己的尾巴,圈圈聚拢在伤疤之上。
蛇鳞泛着冷白的反光,只看一眼,全身滑腻的触感布满。
它不断吐露紫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张泽禹一脸淡然,只是静望眼前的少女。
张泽禹睡得可真香。
胳膊上的蛇立起半个身,泛冷的蛇眼似乎在寻找下口之处。
寻寻觅觅。
终于它探到某处时,眼中溅出嗜血的红。
下一秒,张开蛇口露出带毒的尖牙,迅速倒下蛇身,毒牙刺入张泽禹臂上的皮囊,钻入皮肤血液中。
张泽禹不经意间地轻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重重弹了一下仍在咬合的蛇头。
张泽禹你个蠢货。
蛇的冷眸微颤,口中竟乖乖地松下几分的力度。
屋里是静得可怕的氛围,蛇口中血液吸吮流淌的声响丝丝缕缕。
黏腻的鲜血顺着蛇的嘴边流落,滴在木地板上,染上一片深红。
藏匿在蛇身下的疤痕,正在变浅变淡,最终散尽,恢复成原本的肤色。
只留下了,两个又深又小的血孔。
张泽禹揉了揉眉头,诡异的绿蛇顺延着他的胳膊攀上肩膀,逐渐缠绕在他的脖颈处。
似绞杀,又似亲近。
危险至极。
这一切看来,张泽禹绝非人类。
若是你亲眼去见证,他那双充斥纯良的狗狗眼如何一步步变为血红的蛇眸,这一切会更好解释。
-
动物世界,强者为王。
种族间不断纷争,贪婪吞并;同类间勾心斗角,残忍虐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现实凶残的丛林法则,从小就灌输在每个兽类的脑袋里。
张泽禹也不例外。
他的真身是只竹叶青,拥有特殊的血瞳,也是人类恐惧的蛇类。
喜怒无常,无差别攻击,是人类对竹叶青的认识。
当然,张泽禹向来不屑于人类对他的评头论足。
于他眼,人类只不过是懦弱无能又虚张声势的蝼蚁而已。
冷血动物,没有温度的心也就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真情是何物?他不懂也无需懂。他清楚,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才是唯一的法则。
没人爱他,也没人教他爱人。所以,他的一生早已注定是无爱的野蛮。
他要成为强者。
在深丛里,他第一次窥见无力自保的动物被残忍地nue待,围观的野兽激烈地嘶吼。
最终在血盆大口之下全身撕裂,崩裂出的血液四溢,成为战利品。
悲怜它?那实在太可笑了。
几滴冰冷的血刺在他的脸上,那一刻,张泽禹的野心在烈火中燃烧。
他一定要成为强者。
坚定着,扭曲的。
-
张泽禹似在闭目养神,一下下敲击桌面的手指证明他并未熟睡。
半个时辰。
他悠悠睁开暗色的双眸。
深郁的、疯狂的暗影流转在他的眼。
下一秒,他单手掐起安北的下巴,端详。
他心中邪念攀升。开始或许是恶趣味,而此刻无辜的少女已然成为他利益的牺牲品。
美丽的人儿,从此跌入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