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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北哥!这边这边!”谷江山刚刚凯旋归来,就看见金弦站在城门底下。
“北哥,我想死你了!”谷江山翻身下马,冲上去把金弦搂在怀里,“北哥,你有没有想我啊~”
金弦的表情从担忧到无奈,他轻轻拍了拍谷江山:“嗯嗯,怎么不想你这个活宝呢。快起开,怎的还像小时候一样。”
金弦和谷江山从小一起长大,金弦是文官世家,谷江山是武官世家,两人也算门当户对,用谷江山话说就是:“若我俩有一位是女子,那我们在一起岂不是能文能武,为一对佳人?”这种时候,金弦一般会回一句“油嘴滑舌”,然后撵着谷江山去背书,美其名曰:全面发展。那时候谷江山虽然不情愿,但奈何金弦武力值也不低,又能吟诗作对,自己即使反抗也只能吃哑巴亏。
谷江山蹭了蹭金弦的肩窝,撇撇嘴说道:“我刚刚打完胜仗回来,抱抱你怎么了嘛。”那语气,不知道还的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呢。金弦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在抱着一只大型犬,抱在自己怀里很乖,对着别人就会呲牙。这不,一个官人打扮的人缓步走到金弦身边,含情脉脉的拉着金弦的手:“北哥,我可找到你了。”
金弦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看了眼旁边的谷江山,果然,脸色瞬间冷下来,金弦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对着来人开口道:“谭影,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你很多遍了,看在我们共事的份上,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谭影玩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从容不迫的开口道:“所以……你是为了他?”
心事猛然被戳中,金弦慌了一瞬,但很快恢复镇定,刚要开口却被谭影抢先一步:“怎么,北哥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
谷江山再也忍不住:“北哥也是你能叫的?”
谭影意味深长地看着谷江山:“谷将军,听说你的父亲要给你安排门当户对的小姐联姻,不知你的……竹马北哥,知晓此事吗?”
金弦听到此事,缩在衣袖里的手攥成拳头,他的理智尚存,知道不能让谭影得逞。于是金弦松开手,掌心里出现几个月牙,但他面上不显,依然笑容满面:“谭大人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谷江山在一旁慌极了,忙要开口解释,被金弦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死盯着谭影,但谭影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悠哉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这消息已经传开了,各家大小姐都跃跃欲试,没想到家家知晓的,与谷将军关系最要好的金大人却不知道?不知是金大人自己消息闭塞,还是有人刻意隐瞒呢?”
这一番话,说是,金弦就是消息不通,人脉不广;说不是,那这隐瞒之人是谁,又是何故隐瞒,就得好好揣摩了。
见两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谭影见好就收:“既然金大人与谷将军这般不待见小生,小生只好告退了。”末了,又凑到金弦耳边低语道:“北哥,有些人是什么心思,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清楚,如果哪天你愿意回头了,我还等着你。”说罢,没等金弦反应,转身就走了。
谷江山急忙凑到金弦身边:“北哥北哥,他和你说什么了?你没听他胡说八道吧?”看着金弦探寻的眼神,谷江山心里咯噔一下。
“谷江山,你和我说实话,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金弦心里是忐忑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抱着一丝希望,他知道,他是喜欢谷江山的,多年的感情变了质,金弦不敢告诉谷江山,只是迎合谷江山的调侃,那些说出口的“玩笑”,没一句是玩笑,但谷江山不知道。
“北哥……对不起……”谷江山低着头,不敢看金弦。
金弦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先回家吧。”语气很平淡。
谷江山一路上脑补了很多东西,比如怎么和金弦坦白,金弦为什么不说他一顿,再比如……他对金弦到底是什么感情。金弦越是淡定,谷江山越是慌张。
好不容易熬到金弦的府邸,谷江山就差跪下来磕头了,拿外衣、搬椅子、递水……不知道的以为金弦才是刚回来的那个。
谷江山老老实实地坐在金弦旁边的椅子上,时不时瞟一眼金弦,发现金弦有看过来的迹象又赶忙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活像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于是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一直在偷偷看自己。
金弦喝完最后一点水,才缓缓开口:“你那么拘束干嘛,打完胜仗回来还和我生分了不成?”
谷江山被金弦的突然开口吓一跳,小心翼翼地回答:“怎么会,北哥是我最爱的人啊。”
以往听到这句话,金弦会笑着反驳回去。但今天,金弦心中狠狠一颤,装作淡定道:“那你还娶妻?”说完这句话,金弦又后悔了:好像说太过了?谷江山不可能不娶妻生子啊,他金弦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呢?邻家哥哥?哪家哥哥对弟弟有爱慕之情呢?
谷江山紧张起来:“我没有,是我父亲自作主张,我没想娶妻,我想……”后面谷江山的声音越来越小,金弦没听清。
“你说什么?”
想娶你。
“没,没什么,北哥,你还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金弦这句话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谷江山。
谷江山刹那间有些失神,脱口而出:“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啊。”
金弦呼吸急促起来:“谁?”
还没等谷江山回答,外面就有人来报:“将军,皇上有旨,召您进宫。”
谈及朝廷和公事,谷江山神情严肃起来:“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接着他转头对金弦说道:“北哥,你在家等我,我尽快回来。”
“嗯。”金弦轻轻应了一声,没问到谷江山喜欢的人,金弦有些焦虑,但也没办法抗旨,只能在家中看看书消磨时光。
“北哥,边境又有战事,那帮寇贼趁我回来复命,发起突袭,战事紧急,我要回去。”半晌后,谷江山匆匆赶回。
“这么快?”这时候,两人都来不及计较刚才的事,眼里只有彼此,“这次也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知道吗?”
“知道啦,北哥,所以……你应该不生气了吧?”这个时候,谷江山还惦记着他的北哥。
“傻小子,当然不生气。”只是有些意难平罢了。
谷江山傻笑着:“那就好,北哥,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你去你房间找找?”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我房间了?”
“刚才。”谷江山的语气还颇有些得意。
“行了,”金弦无奈道,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城门,“到城门了。”
“北哥,记得想我啊~那封信一定要看!回来我要问你问题的!”谷江山骑着马,声音也越来越远。
“知道了。”即使知道谷江山听不见了,金弦还是默默回答道。
金弦看着谷江山的背影逐渐缩成一个点,没由来地一阵恐慌,心脏跳动的厉害,快要喘不过来气。金弦紧紧捂住心脏,瘫坐在地上,朝着谷江山离开的地方望去,泪水逐渐沾湿了衣襟。
“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七八日过去了,朝廷上仍然没有边境的消息,关于谷江山的更是一个音也没有,寄过去的信也是石沉大海,而他留的信也一直没找到。金弦那不幸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一个没忍住,他跑去了将军府,也未得到任何消息。就好像所有人都商量好瞒着他一样。
这天,金弦又在翻找谷江山的信,他想:既然显眼的地方都没有,那他会放在哪呢?金弦看着桌上一摞空白信纸发起了呆。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谷江山和金弦小时候经常玩一种会消失的墨水,需要用火烤才能看见字,那时候两人拿着对方的信纸,嘲笑他写的歪歪扭扭的故事。那这次……谷江山会不会用了那种方法?
金弦惊出一身冷汗,那上面的信纸已经被他用了,会不会……把谷江山的信送出去了?
不,不会的,金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谷江山应该知道自己找不到信会问他,不会把信放在最上面的,那应该是最底下!
金弦立刻取出最底下的信纸,来到烛台前,轻轻将信纸放到火焰上。
〖北哥……〗
出来了!字显现出来了!金弦难压激动的心情,还没等信纸降温,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
〖北哥,对不起。〗
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对于隐瞒我联姻一事,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说服我父亲,没想到他反把这事宣传出去,最后我告诉他我有了喜欢的人才作罢。〗
〖至于我的心上人,我以为北哥察觉到了。〗
〖北哥,我喜欢你。〗
看到这,金弦的目光出现一瞬的呆滞。好不容易按耐住去找他的冲动,继续看下去。
〖北哥,这次的战事异常凶险,回来时我已经负伤了,不过不严重,北哥不用担心我的!〗
〖给北哥写这封信主要还是担心自己凶多吉少,想告诉北哥,我爱你。〗
〖——爱你的江山〗
金弦终于知道那天的不安从哪来了。他冷静的站起身,将信纸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床头柜里,转身去了将军府。
“小生金弦拜见大将军。”
“小弦啊,不是我不想说,江山他确实没有消息。”
“谷叔。”
见金弦这般执拗,谷老将军叹了口气:“小弦呐,江山那孩子和我说了,他不要联姻,他有心上人。”
“我知道。”
“你知道?”谷老将军挑了挑眉。
“江山和我说了。”
“唉,既然这样,那你就更有立场知道了。”
即使猜到了结果,但在听到谷江山战死的消息时,金弦还是止不住的眼前发黑,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小弦,先坐下吧。”谷老将军看着金弦这样,心里着实不好受。
金弦摇了摇头,哑声道:“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会……”
“一是敌人数量太多,人海战术很难打;二是……”谷老将军沉默了。
“没事,谷叔,您说吧。”
谷老将军神色复杂地看着金弦:“寇贼用了蛊术。”
“蛊术失传已久,怎会突然复出?”
“蛊术并没有完全失传,它很容易影响心智不够坚定的人,但一般来说不足为惧。一般情况下,江山不可能被影响,除非,他心里有极其重要的事和人。”谷老将军盯着金弦。
金弦闭了闭眼,随即平静的看向谷老将军:“谢谢谷叔,那江山的……”
“已经安葬了。”
“怎么没人通知我?”金弦恍惚道。
“是江山的意愿,他留下的话是,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我们封锁了消息,当然,只是对你。”
“……”金弦失语。
“将军冢在那片树林里,就是你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里。”
“金弦谢过谷老将军。”
“你我不必这么客气。”
金弦先回了趟家,拿了谷江山留的信,缓缓向将军冢走去。
找到地方,金弦依然平静的看着石碑上的人名,他靠着石碑坐下来,从怀里拿出信纸,一字一句地读着,
〖北哥,对不起。〗
〖对于隐瞒我联姻一事,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说服我父亲,没想到他反把这事宣传出去,最后我告诉他我有了喜欢的人才作罢。〗
〖至于我的心上人,我以为北哥察觉到了。〗
〖北哥,我喜欢你。〗
读到这里,金弦停顿了一下,轻笑道:“大骗子。”
喜欢我还离开我,骗子。
说好平安归来的呢?也是骗我的。
〖北哥,这次的战事异常凶险,回来时我已经负伤了,不过不严重,北哥不用担心我的!〗
〖给北哥写这封信主要还是担心自己凶多吉少,想告诉北哥,我爱你。〗
〖——爱你的江山〗
读完整封信,金弦抬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大骗子,不是说回来问我问题吗?你倒是问啊,为什么不说话了……”
一滴泪水顺着脸的轮廓流了下来,砸在了石碑上。
“谷江山,你好自私,为什么……为什么连让我得知你消息的权利都被剥夺,你联姻的消息我是最后知道的,连你走的消息我也是最后知道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回答我啊!”金弦将手臂搭在眼睛上,挡住阳光,也挡住了他眼里的光。
第二日,便传来金弦暴毙的消息,据说发现时金弦脸上带着笑,手里捏着一封没有字的信,等到众人想将信纸烧掉时才浮现出字迹:
〖江山,你总是好自私,那让我也自私一回吧。〗
〖——爱你的北哥〗
众人将这对眷侣葬在了一起。
谭影总是让金弦回头,殊不知,金弦早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