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自己睡。”于飞带着几分困意问。“我想和你睡嘛。”许年开始发挥她的耍赖大法,硬是把于飞这样的都磨的没了脾气。
和许年相处几天,于飞算是摸透了许年的性子。要现在把她轰出去,指不定怎么闹呢,打一顿还手疼。于飞自暴自弃地把被子一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于飞不拉窗帘,许年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又往于飞那边偎了点,被烦不胜烦的于飞一脚踹开。许年只得老实点,悄悄看着于飞的脸。
于飞的脸部线条很流畅,一对野生眉很浓,下面一双狐狸眼,眼尾微微翘着,嘴唇很薄。许年心生赞叹,多么伟大的一张脸,可冷可媚。许年回想起她看于飞揍黑西装时的冰冷样子,还有散了头发懒洋洋坐那做笔录时猫样的妩媚样,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小圆脸。愤愤不平地祈祷:下辈子我也长成这样,长成这样…… 不知不觉睡着了。于飞听着均匀下来的呼吸声,心底暗笑。
启明星出现了,天快亮了。
于飞对着浴室的镜子抚摸着自己的手臂。白皙的大臂皮肤上赫然是一片青黑色的鳞甲纹路。于飞眉毛微拧,“提前了。”她叹道。手指抚上皮肤,按了按。她痛得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于飞拉开镜台,后面是一排药瓶,全是她带来的。
她的手指挑挑拣拣翻出了她要吃的那个,扭开瓶盖倒出三粒蓝色的药片。包了糖衣的。这家伙倒还知道我怕苦。于飞暗想,一口吞下药片,很快就感到身体逐渐热起来。她回头看看睡得四仰八叉的许年,无奈地关上了门,小心翼翼放了一满浴缸的冷水,脱了衣服,毫不犹豫地躺了进去。
冰冷的水没有缓解她体内滚烫的痛苦,她闭上眼睛沉进水里,嘴里吐出一串气泡。她的腿根,肩膀还有大臂都长满了青黑的鳞片纹路。于飞忍受着体内灼烧的痛苦,还有体外的剧痛,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音,面容已疼得扭曲。
天光蒙蒙亮时,痛感减轻了。纹路蜿蜒着渐渐淡去,只剩下小臂上褐色的很淡的一个又一个伤疤。于飞脱力般瘫在浴缸里,喘着气。
歇了会儿,她起来用毛巾裹上头发,轻手轻脚从她带来的小包裹里扯出一件黑色短袖连衣裙换上。
“终于不用穿长袖遮着那些东西了。”于飞心想。
她出去点了根烟,咬着滤嘴吸进苦苦涩涩的烟雾。有鸟扑棱着翅膀飞过窗口。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日历:8月19日。
张昊顶着一头乱毛,骂骂咧咧地看着搬运工连着抬下来两个大东西,一个放在木箱里,一个被黑布罩着。“大早上的,哪个sb的快递,太阳刚出来就给老子打电话,,现在四点啊我靠……”于飞走来,就听张昊满面怨气地嘟囔。
于飞不禁失笑,张昊还是那个小昊子。不管怎么样过了一夜也就忘掉了。
“怎么这么大怨气,真不巧,你说的sb好像是我呢。”张昊听着于飞这巧笑嫣然的语气,舌头差点打结。
“于…于大姐?啊哈哈你听错了。嘶,不对啊,你什么快递这时候到?还留我的电话号码让我当苦力?!”张昊反应过来,赶紧问。
于飞笑而不语,走向蒙着黑布的那件大东西。修长的手指掀开布料,露出钢筋焊的笼门,她伸手挑开门锁,笼子里的一片黑暗里亮起了两点绿光。
张昊莫名感到喉咙发紧,吞了几口口水,往后退了退。
里面的绿光动了一下,好像有点不开心。是个活物。张昊用他并不怎么聪明的脑子肯定地想。
那个活物抖了抖身子,走出了笼门,暴露在了阳光下。一头黑狼。身量不小,四肢匀称修长,毛色黑得发亮,一双绿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陌生的一切。脖子上有个白银项圈,在一身黑毛上便显得亮眼极了。此刻,这大家伙正趴在地上舔爪子,一幅天然的妩媚样倒是像极了慵懒的于飞。
“宠物随主人。”张昊低低地来了一句。于飞并未听见,她正俯身揉着黑狼的头:“暴风,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