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滴滴地来了，载着满满一车人又走了。
于飞坐在警察局里做笔录。衣服已经理好，头发也拢整齐了，翘着二郎腿，一双眸子中波光流转，看得旁边的年轻警察都不舍得离开目光。许年做完笔录出来隔着玻璃看着，她舔了舔牙尖，嘴里莫名尝到几分酸味。她抱着于飞塞给她的皮夹克，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蔷薇的甜味。
于飞很快也做完了笔录，出来手自然而然就搭上了许年的肩：“昊子呢？”
“说看见熟人去打招呼了。”许年耸耸肩，指了指西面。
“看看去。”
张昊和一个男人站在楼梯间里，两人都点着烟。
张昊按灭一支烟，又点燃一支。“好久不见。”他说。
对面的男人一身警服，长身玉立，肤色白净，有双漂亮的桃花眼。
“子昊……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昊打断。
“你还是喜欢这么叫我。也就你喜欢这么叫我。”他弹烟灰的手有些颤抖，眼底微微发红。
“景川 ，你就不能试一试，只是试一试吗？”
张昊握住对方的肩头，轻轻摇晃着。宋景川只是沉默着，许久，他轻轻拨开张昊的手。“抱歉，我回去晚了女朋友会担心，先走了。”
他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走远了。张昊留在原地，眼也不眨一下看着那个高挑的背影走远，苦笑了一下，狠吸了一口烟。
于飞和许年正走着，迎面就看到了浑身上下都写着“郁闷”的张昊。许年这几天见惯了张昊没个正形的样儿，倒是挺不适应。
于飞见他这样子，便已猜着几分，不着痕迹地引了个话题：“许大小姐，咱后天该启程了吧，准备好了吗？再天天训练你，我可要无聊死了。”
许年苦笑，“你还嫌弃你闲得慌，我呢，天天不是被你魔鬼训练就是看账本，比我高三的时候都累。你说说你那奇葩的训练方式，昨天让我削皮切菜，为了让我更好的控刀，我整整削了一天土豆，切了一天黄瓜。”
于飞耸耸肩：“这可不怪我，谁叫你没一点底子呢。你削的土豆可还没吃完呢，不可以浪费粮食～”
许年听了这话，目光呆滞地看向张昊：“咱俩逃走吧，快。”
张昊皱着眉毛笑了，道：“走了，开车回家。”
晚上，许年抱着枕头溜出了自己的房间。她轻悄悄推开门，于飞已经睡下了，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盖住，只露了个脑袋。于飞睡觉不拉窗帘。许年站在门口想。月光透过窗玻璃流进卧室，披在睡着的于飞身上，床上。
月光真是像水一样，淌得满屋都是。
也不嫌热。许年心里嘀咕着，轻手轻脚爬上了于飞的床，想把于飞的被子掀开点。才摸到于飞的被子边，于飞就骤然睁开了眼。“什么？”不清醒的嗓音带着点低哑，手伸出来又把被子拉了拉。
“我说你也不嫌热。”许年强行把于飞的被子拽下来点，于飞显然不想跟她计较，任由许年胡闹。直到许年看到于飞的睡衣也是长袖，瞬间有点无语。
“于大姐这可是八月份诶。”许年小声吐槽着，把自己的枕头摆好。于飞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闭嘴，宽松的睡衣袖子就势往下滑了滑，露出点手臂的皮肤。许年眼尖，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于飞胳膊上好像满是淡淡瘢痕，心中顿时生疑。
她觉也不睡了，趴在于飞身旁一声一声喊：“于大姐，姐姐？于姐姐？”把于飞闹腾得烦不胜烦，对漂亮小姑娘又发不起来脾气，只得睁开眼睛：“放！”
“胳膊怎么啦～”
于飞差点没气笑了，“就为了问这？
“嗯嗯。你说了我就乖乖睡了。”
于飞是真的头疼，只得答道：“小时候不听老妈话，水痘抠破了留的疤。”
“噢～”许年拉长声音，钻进了于飞的被子里。于飞不适应地躲了躲，许年又紧跟着贴上来，鼻尖全是许年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金盏花味儿。倒是不难闻。于飞想。真奇怪，她本来可以推开她的，可是她没有，还任由许年像个八爪鱼似的贴在自己身上。于飞使劲晃晃脑袋，把许年往那边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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