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张昊打开车载音乐放了首歌，一时间除了音乐的声音外无人说话。许年耐不住寂寞，挪了下身子，坐到后坐中间，手扒着于飞的椅子。“你大学学的是什么啊。”于飞古怪地笑了笑：“我在法国上的学。没有受正规的教育。”“啊？”“但有证书。是钢琴的博士学位。”

“你这样让我很容易有挫败感。”张昊满脸苦相。“我初中毕业就开始学武了。”“那你还打不过我？”于飞笑盈盈说。“好你个于大姐，你他娘的跟我比。咱一个师父，你比我早学二年！”张昊愤愤地锤了下方向盘。

“你们是师姐弟？”许年左看看，右看看。“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学了几年之后我就出国了。”于飞撇了眼腕上的黑色手表，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来，掰下来两片，不喝水，直接干咽下去，把许年吓了一跳。“不是，你吃药不喝水啊？不噎吗？”于飞还没彻底咽下去，皱着眉摇摇头，

“她打小就这么吃，大小姐你就别管她啦。”张昊蓦然来了一句。

“这是什么药，吃这么多年？！”许年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呃……”这回轮到张昊语塞了。于飞两片黑如鸦羽的睫毛垂下，显然不想搭理他们俩。

“还有多久，有点饿。”许年见此连忙岔开话题。“一个十字路口吧。”张昊目不斜视。

这家店倒是没吹牛，烤肉串架在炭火上烤的吱吱冒油，孜然的香味在弥漫。天晚了，所以人也不多了，在店外三三两两散着。

几人随便找了张偏僻的桌子坐下，还没点菜，先拎来了一提啤酒。于飞拿一瓶，直接咬开瓶盖灌了半瓶。张昊拿来了菜单，他自己点了一份小龙虾，许年要了点肉串和生蚝，于飞，只要了烤鸡翅。

生蚝最先上桌，个头不小。许年挑了一个自己吃，想给于飞拿一个。于飞挑眉冲她笑：“过敏。”“好吧。”许年咕哝了一句转手给了张昊。

“喝点儿？”于飞对许年晃晃手里的啤酒瓶子。“不会喝酒。”许年抬头看一眼迅速摇头，随机专心致志撸串。“不会抽烟都可以学，不学喝酒？”于飞笑得戏虐，硬是看红了许年的脸。

“我可不抽烟了，无非有点苦，有点臭。”许年扭头，耳根还染着绯红。

“小孩儿。”于飞笑起来，全然不似车上沉默的她。张昊专心地剥小龙虾，也不参与谈话。剥了满满一碗，半碗都倒给了许年。另外半碗放在于飞面前，于飞笑着推回去。

“过敏。”

张昊抬头颇为忧虑地注视了她一眼。

“恶化了？”

于飞摇摇头。“不算。”

许年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什么恶化了？于飞，你生病了吗？”

于飞只是笑，又吹了半瓶啤酒，道：“生病啦，可能会死哦。你可要对我好一点。”

气氛迅速冷却，张昊复杂地看了于飞一眼，抽了张纸抹去手上的红汤。于飞却像没感受到冷气，调侃地问：“你和你那小男朋友，怎么样了？”许年精神一振，“男朋友？”眼中满满的八卦之色。“也是我们同学啦。他学的药理学，姓樊，挺帅的哥哥呢。”于飞咯咯笑着。看张昊脸色微微发红。“哟，你这厚脸皮还会脸红呢。”许年惊讶道。“大小姐吃你的饭吧。”

许年吐了吐舌头，开始撸羊肉串。张昊十七就来了许家，基本是看着许年成人，与她关系自然好。之前碍着她二姨，一直对她恭恭敬敬，现在没了二姨看着，这家伙算是暴露本性了。

“哎你以前可没这么放纵哦，我二姨在的时候你怎么没这样呢。”许年和他开玩笑。“不和你们说了，我结账去。”张昊抹抹嘴，起身欲离开。“你这连碗面条都舍不得请我的铁公鸡今儿怎么这么大方啊？”于飞翻起他的旧账。

“你的卡。”张昊晃晃手里早上许年给他的卡，笑得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