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柳絮语的18岁生辰已到。
一早,柳絮语就从床上爬起,顶着微乱的发丝从锦被中爬出,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双眼,发现一旁已经放好了洗漱用具。
柳絮语脸上不自觉泛起笑意,妻主还是如此细心。
赵明烟将最后一步收尾工作做好,清新淡雅的竹屋旁开出一圈菜地,再向后看便是一圈圈的果树,果子成熟的香气伴着竹叶的清香。
这几日建造院落花费了不少异能,赵明烟能明显感受到藤蔓的泄气。
但一想到家中的烟火人气,便觉得又有了动力。
估摸着时辰,灶上的饭也好了,柳絮语也该洗漱完毕了。
赵明烟猜的不错,在柳渔歌刚换上青色衣衫时,赵明烟适时推门而入。
入目便是青绿色衣衫,柔软乖顺的发丝服帖地趴在背上,稚嫩疑惑的眼神望向门外,微微还有丝不知所措。
“妻主,你回来了啊”
赵明烟笑笑,合上屋门:“嗯,生辰快乐。”
柳絮语害羞地垂下脑袋,将衣服拢好,羞怯地凑到赵明烟身旁。
明明已经入了十八,个子也长了许多,可这身板还是太瘦了。
赵明烟暗暗想着,柳絮语则是红着脸牵住赵明烟的手。
“妻主,我有些饿了。”
语气尽是羞涩,赵明烟在柳絮语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带你去吃饭。”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画儿难得开了窗子。
“侍郎,今日天如此好,画儿为您换换插花吧。”
成艳玉抬手遮住透过来了阳光,有些灼热,随意地应了一声,画儿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片刻,成艳玉放下了手,他强忍着不适适应着阳光,本是和煦的日光此时却仿佛热汤一般灼人。
几日前,他的阿姐来看望他。
本是平常之事,可对于自从嫁为人父就如同跟父家断了联系的成艳玉来说仿佛是一次天降恩惠。
成艳玉本想将自己调整好状态,自以为涂上胭脂与口脂就能遮住灰败的气质,可这怎能躲得过血脉相连的亲人。
“阿玉!你如今怎成这般模样!”
成瑞方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与心疼,她根本想不到她娇惯的弟弟竟成了这般模样,就像...将死之人...
成艳玉抬手摸了摸脸,扯出一个笑容来:“有吗?阿姐,她对我很好啊。”
是了,这么些年成艳玉虽不回父家看望,但也不时寄去几封书信,信上大致都是一个意思:
妻主对他很好,夫妻感情和睦,还望阿父与阿姐勿念。
成瑞方终是没问什么,只是走上前去抱住了成艳玉,低声喃喃了句:“瘦了。”
成艳玉顿时愣住了,眼眶不自觉盈满了泪水,接着便是如狂风般猛烈的哭声。
他瘦了,他瘦了...三个字而已,他怎么就哭了呢......
成瑞方并没有待很长时间,只是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去,从怀中拿出一个虎纹玉佩递到成艳玉手上,嘱咐了两句便离开。
成艳玉就这么捏着那枚玉佩,在府邸的门口看着成瑞方的马车渐行渐远。
成艳玉思及此,将枕头下的玉佩取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张开双臂尽情地拥抱阳光。
他身上带着久不去的病气,可他怎么会忘
在嫁给柳渔歌前,他曾是这京都最为张扬肆意的成公子啊
*
“诶,就说那女子身手敏捷,一只手托起那成小公子,飞身上马,说来也怪,原本野性难驯的畜牲在女子上马的那一刻便安顺了下来,而那女子怀中的成小公子自然也就迷上了那英雄。”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
说书人还未说完,台下听众不买账了:“我们都是交了钱来听的,你不说完就不厚道了吧。”
“就是就是,就算不说完也把那女子身份说出来啊。”
“没错,女子女子女子的,你都说了三四回了,我们就只知道个成小公子啊。”
...
听着台下的怨气,说书人不急不缓地顺顺胡须:“那便揭晓女子身份吧。”
“这女子啊,姓柳,唤柳大人。”
“切——”
二楼处,小桌一边的男人撑着脑袋问对面淡定喝茶的女人:“你觉得这故事是真是假。”
女人放下茶杯,语气不急不缓:“半真半假。”
“哦,怎么说?”
女人向台下看了一眼:“一朝失足误余生”
男人切了一声开口:“那成小公子,早年也是绝代风华。”
女人没有应声。
当年的京都,谁人不知道成家有个挥霍无度的成小公子。
不仅因为其形貌昳丽,更是其飒爽挥霍的豪气。
曾有过这么一段话来形容成小公子:
百座城池悦佳人,万里皇金终不及。
可今日,又成了谁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