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孙泽怒红了眼睛,嘴虽厉害,但心里却清楚,掳劫朝廷命官这样的事菡霜都敢做,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然孙泽的心里依旧因为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柳千姝而疑惑,求生的欲望也愈加强烈,他试探着问:“你想要什么?”
“你猜到了的,柳氏一案的卷宗。”
“你既与柳氏无关,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
孙泽看向菡霜的眼睛,心中既推敲出了菡霜的身份,却又迟迟不敢下定论。惨遭汝阳侯毒手的忠烈不止柳氏一门,遂也不能因此断定此人与柳氏的瓜葛。
但眼下还是从这里走出去要紧,遂孙泽只能点点头,却又婉转的告诉菡霜:“这么重要的东西,汝阳侯自然是不会交给我。若你想得到,须得细细筹谋。”
“全凭大人指点。”
“汝阳侯为了挟制其党羽,将柳氏一案的案宗藏在了他的小女儿永嘉郡主的嫁妆里。下月初三,永嘉郡主出嫁,那便是下手的时机。若你放了我,那时你我里应外合,自然是有机会的。”
“好。”而后菡霜朝身后的杏妈妈摆了摆手,杏妈妈便放下了孙泽。菡霜耐心的告诉孙泽:“大人,出去以后,切勿忘了誓约。不要忘了,诱导沈大人来我这的书信还是您的手笔。若大人你不作为,咱们可就得鱼死网破了。”
刚被抓住的那日孙泽不明所以,闻人叫他将少师大人沈越约到东郊行猎,他便顺从的做了,不想那少师大人就死在自己眼前。
想想约沈大人的手书还在菡霜这,自己定然是要与其绑在一起,自己有用于她,便也没有动旁的疑心。
他大抵以为这次大难不死,却未曾等到后福将至。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菡霜踱步到孙泽的身后,抽出后腰的匕首,轻轻压在孙泽的喉咙上:“我想就算你出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上路的好。”
随后孙泽喉咙口一凉,紧跟着炽热的鲜血便喷涌而出,染在菡霜红艳艳的衣袖上,成了一片暗影。
菡霜面无表情的轻拍孙泽的肩膀,眼里看不出仇恨的安慰道:“没事的,不疼的,等下就好了。”
待孙泽流干最后一滴血,菡霜将人轻轻的朝前一推。
鲜红的血液迸溅在皙白的脸上,妖邪,凶煞。
走出暗牢时,阳光叶隙间钻出,晃了菡霜的眼睛。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眼睛里闪过一丝在柳府为人子女时候的单纯。
然这单纯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抹妖邪欲盖弥彰的爬上了菡霜的面庞。孙泽作为汝阳侯的一枚棋子,从来都不是自己的目标,但自己也从未想过这样容易的放过他。
可他竟这般简单的、容易的,发现自己的端倪,从而怀疑自己,留他一日的活口,无疑是给自己留了一日的大患。
菡霜边寻思着边朝前走,甚至没有看到折返而归的于珵。
杏妈妈下意识的要拽住菡霜,却已经来不及了。于珵伸手拦住两人的去路:“菡霜姑娘不好好待在楼上,这是去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