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箬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不久,便听到了风旻逸的喊声:
风旻逸“竹惜姐姐!竹惜姐姐!”
风旻逸“啊,妤墨姐姐也在!妤墨姐姐好。”
商妤墨“嗯。”
风旻逸半点没有当皇帝的自觉,更无视了商幺对他的敌意。
风旻逸无视商幺后就跑到商箬面前去,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朝商箬撒娇,极是委屈:
风旻逸“姐姐,我想吃糖糕。以后你去了未央崖,我就再吃不上你家的糖糕了……”
说的可怜兮兮惹人心疼,活像皇宫里薄待了他这个皇帝似的。
商箬“皇宫的御膳你又不想吃了?”
商箬见怪不怪,她虽是冷心冷情,但却吃软不吃硬,总是狠不下心对待风旻逸,也就造成了风旻逸如今十分依赖她的性子。
商箬嘴上是没理会风旻逸的撒娇,只觉得是这小皇帝又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可她还是给商幺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吩咐厨房做糖糕。商幺没话说,反正她自己的弟弟也经常这样闹腾,她无所谓。
风旻逸“姐姐,你最近都不和我一起吃饭!”
风旻逸一脸怨愁,少年的声线还带着几分稚嫩,他年纪还小不大能独自处理朝堂之事,不过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教他了,以后就都要交给商栾了。
风旻逸见商幺走远,瞬间换了一副神情,凑近商箬,半靠在商箬所坐太师椅的扶手上,和她咬耳朵:
长乐帝(旻帝)“姐姐,周姝死了,已经有人报到我这儿来了。”
商箬“我自己处理便好,你不必劳心。”
商箬打算将这事交给商幺处理,并不插手。再说,以商幺的脾气,十有八九就是将尸体大大方方的送回本家,正和商箬的意。她要等待的是肃清朝堂的机会,周姝死不死的和她无关,本来她可没想用周姝的命引出这么多事,是周姝非要招惹商幺自己找死,怨得了谁!
商箬反应过来——风旻逸根本不是为了送行而来,想来又是朝堂出了什么棘手之事,他处理不了。
可他今日实在有些奇怪,平日若要谈及政事,他绝不会摆出这样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来,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风旻逸下句话证明了商箬的猜想:
长乐帝(旻帝)“姐姐,周氏想谋反,他们是别国的细作!周衷怀想对商氏下手,已被我察觉,可制衡之术……我还是不太懂。商栾那个人——他不理我,他也不信我的话,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风旻逸顺嘴告状,然后去捞商箬的衣袖,再紧紧攥在手里。商箬则是面对着风旻逸,静静听着小皇帝的哭诉,未曾发觉,
长乐帝(旻帝)“而且,当初文媛的死,文友林也一直对先皇的不了了之怀恨在心,怕要联手。我们,该如何做?”
风旻逸这话半真半假,商栾不会如此不注重大局,商箬是知道的。她即便能信风旻逸说自己独自一人无法处理这件事,也不会信他是走投无路才来寻她的。
都是聪明人,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自己养大的孩子几斤几两商箬比谁都清楚,虽然商箬并不知道风旻逸为什么要抹黑商栾,但风旻逸来找她的理由商箬却能猜出个七八分——他不希望她离开皇宫,能拖一日是一日。
可商箬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的。
她说,她这辈子,从出生开始,都是错的。
她爱自由,胜过爱她自己。
商箬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风旻逸望着那张风华绝代的姣好容颜,凤眸凌厉婉约,展颜而欢,口中吐语如珠却是字字珠玑:
商箬“简单的很,釜底抽薪,请君入瓮。”
风旻逸装作恍然大悟似的点头,身为皇帝总要有几分过人之处的,这办法他早就已经想到,已暗自计划好了一切的小皇帝就只等这个时机了。
商箬想的没错,风旻逸如此作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阻止她离宫。
不久,商幺便从后厨回来了,她唤了几个厨娘去送糖糕,回来之后就只看见风旻逸扯着自己姐姐的衣袖,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什么,她双手叉腰怒斥了风旻逸一句:
商幺“你干什么呢!”
商幺不知道商箬没发觉风旻逸的举动,况且就算发现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她知道风旻逸对她很依赖,只是她从来都不会往风旻逸喜欢她这方面考虑。毕竟,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对风旻逸的偏爱程度,已经不只是对待一个称手的工具了。她喜欢他是一个秘密——一个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的秘密。
风旻逸为了维护自己在商箬面前的形象,阴了一把商幺,他迅速松开商箬的衣袖,起身慢慢吞吞的走到离商幺三米远的位置朝她道歉:
风旻逸“对不起妤墨姐姐……我惹你生气了……谢谢妤墨姐姐的糖糕……”
然后,转头就跑到商箬身边告状:
风旻逸“妤墨姐姐好凶……姐姐,我怕她。”
商妤墨“风旻逸!”
商幺被风旻逸的不要脸气的直呼其名,
商妤墨“别以为你是皇帝,本姑娘就不敢揍你啊!你敢觊觎我阿姐,我就敢打死你!”
说着便真的拿起手边装着糖糕的盘子朝风旻逸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