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不是‘冥汀’此毒,而是会制此毒的沈师兄。——木清芳】
岳清源全然未料想到沈九能够挣断捆仙绳,他一瞬间的怔愣,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瞬。
听着直逼他命门的那把匕首,他下意识闪躲,可对面的人却是探出手来,一把揪住了岳清源的襟口,不经意间轻轻擦过岳清源的脸。
岳清源的目光登时被吸引了过去,那只手略显消瘦,却骨节分明,苍劲有力,宛如一块上好的璞玉,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中把玩。
沈九扯住了岳清源的襟口,忽然将岳清源猛地往身前一带,匕首悄然抵上他胸前,嘴角噙起一抹散漫的笑,那双眼眸未染半分明亮,是如不点星辉的深渊。
“岳清源,我的忍耐是限度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如果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沈九眼中泛起锋锐的冷意,手腕轻翻,匕首刃尖掠过寒光,瞬息间已从岳清源那方调转了方向,架在了自己颈侧。
对上他惊恐的目光,他笑得烂漫而疯狂,淡雾云烟拥簇着他,衬得他如蜃楼中人,“那我就毁了你最想要的东西!”
岳清源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他嘴唇哆嗦着,颤声道:“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我、我不逼你了,你把刀放下……”
沈九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只靠着心里那股气撑着,这会也算发泄出来了。
只余那股清香萦萦不散,似是捻糊了几瓣海棠,青靛之气裹挟着燥意又袭袭来缠,脑子里已一片混沌。
忽地,感受到手背上一阵温热的湿意,垂眼间却是瞥见那人通红的眼眶,盈着泪水,此时正哀哀的看着自己,看起来好不可怜。
那一刻,沈九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的刺痛,也是有一瞬间的怔愣。
也就是在这一晃神间,岳清源却是猛地捉住了沈九那只拿着匕首的手,灵力凝成实质,生生将匕首打飞了出去。
两人原本挨着床边,而岳清源这一番激烈的动作更是让两人的位置变得“危险”了起来。
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双双从床上坠下,“扑通——”一声闷响,两人摔在地上滚落成一团。
而混乱之中,岳清源的手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般柔软顺滑的质感,应该是被褥之类的东西。
岳清源未再多想,试图将手挣开,可却越缠越乱,便未再有所动作了。
而木清芳和齐清萋来到房间时,见到的便是这副略显香艳的景象。
觥樽翻倒,桌案上的书卷摊了一地,床榻上的被褥更是凌乱不堪,捆仙绳的余光未散尽,房间里荡着岳清源霸道的灵力,挟着细碎的星沙而动。
青衫白衣重重叠叠,清浅之色交织错乱,曦和光华倾落,勾勒出那人清癯修长的身形。
青缎而束的墨发散乱几缕,乖巧的垂在脸侧,衬得他唇色浅淡,如同四月的樱花。
此时沈九正压在岳清源身上,脸上晕着一抹异样的红潮,领口歪斜,堪堪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那肌肤藏在青楸色的衣袂下,白的晃眼。
腰封散开,松松的挂在腰际,而另一端则是被岳清源攥在手中。
尽管沈九脸上是极其正经的愕然,可岳清源的脸色就不太清白了,而且两人这姿势就挺让人浮想联翩了。
“这……这……岳师兄,你说的治病便是这样治的?!”齐清萋骇然道。
之前不是说好的,你先来稳住沈清秋的情绪,我们再过来帮忙。
可现在是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情绪更激动了吗?!
木清芳则是艰难的移开目光,面色如常,耳根处却蔓上抹可疑的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为什么同样是人,为什么沈师兄却生得这般好看呢?
生平第一次,木清芳对自己的容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
察觉到门口响动,沈九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了一道羞愤之色,虽说是不易察觉,可岳清源却是能看得清楚。
只觉得有莫名的情愫涌上心间,而沈九表现出这种情绪竟是能让他感到满足。
他想,他当真是疯了。
“……岳清源,我杀了你!”
沈九掌心处翛地出现一根细长的银针,狠狠的对着岳清源的肩膀处刺去。
正当那银针即将要碰到岳清源肩膀时,沈九后颈被来人猛地劈下一掌,紧接着身体一软,手中的银针倏然落下。
柳清歌接下应声软倒的人,剑眉紧锁,沉声道:“怎么回事?你没用捆仙绳吗?”
“……用了,但是被他挣断了。”岳清源起身,看着搂着沈九的柳清歌,只觉得莫名刺眼。
“挣……断了?”齐清萋不可置信的看着岳清源,张了张口,哑然道:“这可是连元婴修士都能束缚的仙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清秋他如今才筑基中期吧?这也太可怕了吧……”
一旁的柳清歌闻言,脸上也是闪过讶然之色。低头沉思间,却是看到沈九松松垮垮的襟口,忍不住伸手将他衣服拢好。
“还有更可怕的呢……”木清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他用细布将地上的银针小心翼翼的捡起,捏在手上细细的观察着,“这银针上有剧毒,极其难缠,还是早已失传的十大暗毒之一的‘冥汀’。”
柳清歌皱眉,“可会致死?”
“不会致死,但是会疼的生不如死。”木清芳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幽幽的道,“中毒者如千刀万剐、万蚁噬身,发展到后期还会全身如骨尽碎,痛不欲生。”
“这么恐怖……”齐清萋脸色一滞,有些害怕的离远了一些,差点没直接贴在门上。
“呃,其实我比较觉得可怕的是,为什么沈师兄的银针会有这种毒,冥汀早在很久以前便被销毁了啊,除非……”
木清芳微顿,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沈九,继续道:“沈师兄知道怎么制这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