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凤看见自己妖形毕露,于是尾巴猛地往外一挥,带动着小腰扭了一下,再收回时已经是人类模样,妖气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前一秒妖气还弥漫在整个酒店里,后一秒妖气全无,无处可寻,仿佛从来没有妖气游散。
夜暝不经赞叹:“这妖气收的也太干净了吧!”
夜暝说完后走到前台,和夜厉,蓝凌排排站着,留念昔一个人际王去和白君凤互动。
白君凤变回人形后坐了下来,喝了一大口酒。念昔走过去也坐下来喝了一口,想到白君凤的妖形和妖气都与妖王相似,于是问了一句:“你是妖王的儿子?”
白君凤听到后,没有看念昔,而是看着酒坛子,没什么语气道:“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那就是了。
白君凤回答完后俩人没再说话,气氛越来越冷,白君凤拿起酒坛子摇了摇,里面没有声,说明空了。
念昔立马明白道:“蓝凌,再上四坛酒来。”
蓝凌一听,笑着摇了摇头,拿着酒瓶过去了,心想“这个酒鬼算是遇上能陪他尽兴喝酒的人了。”
白君凤一得到酒就猛地喝了一口,像壮胆似的。擦去嘴角的酒才终于看向念昔,问道:“你知道我母亲是谁吗?”
念昔想都没想:“赤幽霖。”
白君凤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听到名字时挑了挑眉。
当初在青山派进行招生测试时,他被妖王抓住,妖王的一番话让他知道他的母亲很有可能就是赤幽霖,今天得到证实,在意料之内。
白君凤抿了一口酒,又问:“你怎么知道?”
念昔猛喝了一口酒,酒下喉时念昔“哈”了一声,回答道:“我推理的。”
白君凤一听,皱眉看着念昔,那眼神带着杀人的神情。
念昔不带怕:“你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很像,可以这么说,你把头发撒着,眉毛细一点,把下半脸挡住,就和她一模一样。”
白君凤仔细听着。
念昔:“而且你是人类,她也是人类。”
白君凤又问:“她现在在哪?”
念昔:“死了。”
白君凤听到后,微微有些失落,虽然赤幽霖没养他,但她是自己的母亲。话剧说她最后和爱人隐林归山,也有说她被爱人抛弃惨死,可这都不是她的结局……
念昔喝了一口,八卦道:“她也是青山派弟子,说起来,她还是陈掌门的师姐,你的师伯呢。刚刚你问我问题,现在我要问你问题。”
白君凤喝了一口,向念昔抬抬头,示意让他问。
念昔把身子往前凑:“你希望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白君凤一听,不解地眨眨眼,说:“没有哪个煞笔希望多几个敌人吧?”
念昔一听,笑道:“哈哈,好。妖王肯定是会把你带回去的,你做好准备。妖王的野心太大,他想统一世界,目前有超过一半的鬼界归他管辖。他早就确认你身份了,让我们来查就是不想让我们闲着。”
白君凤听他罗里吧嗦一堆,只是点头喝酒,想“鬼界?原来这四位是鬼王,怪不得我感觉不到他们的身份。”
念昔说完,猛干了一坛酒。
白君凤转头看了眼天,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文泽笙,问:“什么时候了?”
念昔:“嗯?不知道啊。夜厉,几点了?”
夜厉:“刚刚亥时。”
白君凤听后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念昔坐着说:“那结账吧。”
白君凤刚起来,听到这句话,尬尴的笑了笑。
念昔看他这笑,立马反应过来:“怎么,想吃霸王餐?”
白君凤乖乖坐下,笑嘻嘻道:“没有~怎么可能?这不,结账的人睡了嘛~”
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念昔点着桌子道:“本店禁止赊账。”
白君凤听到后,不快乐地从袖子里拿出钱包,刚一拿出来,念昔就指着钱包说:“你不是有钱吗?”
白君凤指着文泽笙说:“这是他的。”
念昔疑惑:“他钱包怎么在你这?”
白君凤:“他乐意!”
念昔一看,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于是问:“他是谁?”
白君凤一听,立马兴奋起来:“他啊,叫文泽笙,我跟你说,他老厉害了,”
正当白君凤想把文泽笙的光辉事迹通通讲一遍时,念昔打断道:“停,我知道他,你别想转移话题。”
白君凤嘟着嘴打开钱包说道:“多少钱?”
念昔立马回答:“一万。”
白君凤一听,大惊失色:“艹,你怎么不去抢啊?”
念昔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可是合理价钱,这几道菜都是本店特色菜,况且你喝了我多少酒你自己心里没事?我还报便宜了呢。”
白君凤看了眼钱包,钱虽然够,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钱,没经过别人同意怎么能动呢?白君凤把钱包放回去,说:“你看我这木藤可以押在这吗?”
念昔一看,说:“不行,一看就不值钱。”
白君凤来气:“唉~你怎么这样?”
念昔:“他钱包都放你这了,说明就是同意你用啊。”
白君凤挑了挑眉:“他,说不定他忘记了呢?反正没经过他同意我是不会用的。”
念昔冷笑道:“呵,行,那就别想走了。”
蓝凌一看这架势,转头对夜暝说:“夜暝,你不去劝劝念昔?”
夜暝正看的开心,说:“我才不去,让他吃一次亏也好。我不能总惯着他。”
蓝凌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自己出去劝说了,夜厉看了蓝凌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蓝凌走过去对着念昔说:“人家这样是出于诚信,礼貌,你总不能让人家干坏事吧?”
白君凤连忙点头。
念昔看了眼蓝凌身后正死死盯着他看的夜厉,心想“这人还真宠蓝凌,怕蓝凌吃亏,搁后面威胁我!”
念昔眼珠子一转,看见正兴奋吃瓜的夜暝,心想“你死定了,夜暝。”
念昔不开心道:“那要怎样?”
蓝凌笑了笑:“你就让他把木藤押在这,约定时间,要是他没按时来还钱,你去找他可以,你念咒让他原型毕露也可以。”
念昔看了眼蓝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夜厉,最后瞪了眼夜暝,点头道:“行,要是明天天黑了你还没还钱,我就让你原形毕露!”
白君凤赶紧点点头,看了眼因为事情解决而重新回到前台的蓝凌,不由想“是个狠人,老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但没办法,白君凤把木藤取了出来给念昔,丸子头散了,头发披了下来。
念昔仔细看了眼木藤,真就很普通,但念昔下意思用灵力查看,发现他竟然在这个木藤施了一个幻术,念昔皱起眉头,这个幻术他一直没发现,要不是他用灵力探查惯了,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点。
念昔拿着木藤问:“你在里面施了幻术?”
白君凤坦然道:“对呀。”
念昔继续问:“哪里?”
白君凤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靠实际行动告诉他。
白君凤起身去握住木藤,下一秒,白君凤的瞳孔由黑色变成赤红色,当白君凤松开时,颜色恢复如初。
念昔见此没在说什么,而是同意放他们走。
白君凤看了眼熟睡中的文泽笙,让文泽笙的背部靠着椅子,连人带椅子转向他自己,白君凤背对着文泽笙蹲下,用手握住文泽笙的手往肩上靠,弯着腰,让文泽笙整个人靠在他背上,然后缓缓起来背起他,为了防止他掉下去,白君凤用木藤把文泽笙缠住。
念昔一看这木藤,皱着眉说:“万藤刚木!”
白君凤微微挺了一下背,转头对念昔说:“你知道?”
念昔:“嗯,万藤刚木是赤幽霖的外加特技。”
白君凤听后眨了眨眼,想起文泽笙说过的话“并不是所以人都有外加特技,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生的。”于是问:“那幽魂灭焰呢?”
念昔:“妖王的外加特技有这个。”
白君凤没什么表情:“好的,知道了,我想麻烦你带个路。”
念昔疑惑:“带路?去妖界?”
白君凤咳嗽两声:“回名宿的路。”
夜暝:“……”
蓝凌:“……”
夜厉:“……”
念昔:“……不是,你不知道你住哪?”
白君凤宁愿承认自己不知道住哪,也不承认自己是路痴!
白君凤:“是啊!现在知道路的睡着了,你们鬼王不是神通广大吗?”
夜暝:“……”
蓝凌:“……”
夜厉:“……”
念昔:“呃……我看你没了文泽笙生活都不能自理!”
……于是念昔没好气地带他逛遍了附近的民宿!
生物钟到了,文泽笙缓缓睁开眼睛,脑袋痛胀,痛的文泽笙紧闭着眼皱眉。
文泽笙想伸手揉一下额头,刚动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被白君凤搂着,于是换了另一只手,刚揉两下,就想起昨天的事,不自觉地眉头紧锁。
(昨天)文泽笙在旁边吃着饭菜听他们讲话,讲着讲着,对面两个人说了声“失陪”,下一秒白君凤就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碗,往里面盛满酒,不怀好意地看向文泽笙,文泽笙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边吃一边看着他,白君凤笑嘻嘻地说:“泽笙啊~这坛妃子红甜而不腻,口感如丝绸般滑顺,柔和的甘甜中藏着独特的果香,轻盈的酒体在口中舞动,让你陶醉其中。要试试吗?”
文泽笙:“不要。”
白君凤:“这里不是青山派,可以喝。”
文泽笙:“不喝”
白君凤:“人生就要大胆尝试,你不喝,怎么知道酒的好?”
文泽笙:“不。”
白君凤:“泽笙啊,这,这酒它有魔力,它可以,可以让你忘记那些烦恼。”
文泽笙:“不用。”
白君凤撒娇道:“啊~你就陪我喝一杯嘛~”
文泽笙依旧在吃饭:“不。”
白君凤:“这酒,这……”
白君凤实在想不出别的词了,于是干脆……耍酒疯!
白君凤一口闷了碗里的酒,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癫笑道:“哈哈哈,这么美味的酒,怎么能让兄弟错过呢?”
说完又开了一瓶酒,猛喝了一口,又开始癫笑,文泽笙担心地看着他,想着“结账,回民宿。”
谁知白君凤突然暴了一句:“干杯!”
文泽笙惊的耸了一下肩。白君凤拿着酒坛子阴笑着朝文泽笙走去,文泽笙感觉到不好,想站起来,被白君凤按去,白君凤迅速走到文泽笙背后,一手托着文泽笙下巴,一手灌酒。
文泽笙想伸手阻止,但是刚伸手,手就被木藤缠住。文泽笙的嘴刚碰到冰凉的酒瓶,酒就顺着喉咙下肚。喉咙传来刺啦刺啦的感觉,像被小刀一刀一刀划破般,但痛感不强,可还是很难受。
想抬手,可是手还是被木藤缠着,难受得使他呛了一下,“咳咳咳”,文泽笙被呛的眼尾发红,抬眼看见了夜暝和念昔,但不一会就被白君凤挡住了,没过多久,脑袋就昏昏沉沉,眼皮抬不起,下一秒脑门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接下来的,就记不起来了。
文泽笙又揉了揉脑门,眉头依旧锁着,做了一次深呼吸,伸手摇了摇白君凤的肩,语气冷冷道:“白君凤,起床。”
不同于往日,白君凤被摇了一下就醒了,白君凤揉了揉眼睛,看着文泽笙,发现文泽笙正皱着眉。于是二话不说就去穿衣服下楼了。
文泽笙疑惑,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迅速?”
文泽笙下楼看了一圈,没看见白君凤,脑袋猛地一胀,血管突出,他坐下伸手撑着桌子揉了揉脑袋,过了一会,有人看见文泽笙的异样,过来关心几句:“你怎么了?”
文泽笙闭眼揉着脑门:“没事。”
“你需不需要叫大夫?”
文泽笙没什么语气:“不用。”
文泽笙说了几句话,脑袋更胀了。过了一会,他听见白君凤的声音,带点急切:“来啦来啦!”
没过一会就感觉自己的桌子传来一震,有人放了东西在桌子上。文泽笙一抬头,就看见了披头散发的白君凤,白君凤推了推手中的碗,说:“醒……药。”
文泽笙低眸看了眼这淡白色液体,没动,白君凤坐了下来,把醒酒药送到他面前,轻声哄道:“乖,喝了它过一会脑袋就不会痛了。”
文泽笙目光又从药转移道白君凤的脸上,哑声问道:“你木藤呢?”
白君凤吹了吹发烫的药,说:“喝完我才告诉你,乖,别等它凉了。”
别桌的人:“这多少有点暧昧了吧?”
“就是,昨晚干嘛了?现在要喂药?”
“指不定昨晚白君凤带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肚子痛呢?”
“啧啧啧,还一口一个乖,听得我都恶心。”
“………………”
文泽笙看了眼,拿起药就喝了下去。
这时花吟丝下来了,讨论的声音小了点,花吟丝一看,白君凤在下面,不可思议,走了过去,不肯置信地说:“文泽笙,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这家伙这么早起来,难见啊!”
白君凤看着她,心想“愧疚!”
文泽笙没理她,喝完后就犯起了困,趴在桌子打盹。
花吟丝看他披头散发的,也问了句:“你木藤呢?”
白君凤把花吟丝拉出了民宿,说:“我押了。”
花吟丝皱眉:“什么?押了?为什么?”
白君凤不好意思道:“嘻嘻,昨天带文泽笙吃饭忘记带钱了。”
花吟丝瞬间拉下脸皮,无语道:“多少钱?”
白君凤立马回答:“一万。”
花吟丝震惊:“艹,怎么不去抢啊?”
白君凤附和:“就是就是。”
花吟丝无语道:“昨天吃了多少?哦,不是,昨天喝了多少?”
白君凤双手放在背后摇着身子说:“老板跟我一见如故,不小心喝得有点多,嘻嘻。”
花吟丝:“活该!”
白君凤正好身子往前凑:“不跟你说这个,问你件事。”
花吟丝点头:“嗯,说。”
白君凤:“你怎么哄朋友开心?”
花吟丝:“我又没惹过朋友生气,我怎么知道,你问这个干嘛?你惹谁了?你有朋友吗?”
白君凤:“呃,文泽笙。”
花吟丝扬了扬眉:“你不会灌他酒了吧?”
白君凤点点头:“嗯。”
花吟丝大为震撼:“握草,你这也敢?”
白君凤不解:“这有什么?你当初的酒也是我灌的啊。”
花吟丝无语:“我不知道!”
白君凤一听,“哼”的一声进入民宿。
白君凤从厨房端了两碗面,一个放在文泽笙面前。
他摇了摇文泽笙,文泽笙“嗯?”了一声坐了起来,白君凤看见他坐起来,就说:“吃面,不然难受。”
文泽笙照做了,但没有什么胃口,眉头依然锁着,但松了些,脑袋确实好多了。
文泽笙他们坐的是四人桌,一人一边,连景影端着碗面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被花吟丝看到了,招手示意连景影过来坐,刚招完连景影就屁颠屁颠的朝那桌走去。
刚好坐满四人,白君凤想问花吟丝一个问题,索性就坐在花吟丝旁边,花吟丝往旁边挪了个位,两人就并排坐在一起。
文泽笙和连景影在那静静地看着白君凤和花吟丝,吃着吃着白君凤冷不丁在花吟丝耳边来个一句:“你怎样哄你男朋友开心?”
花吟丝吃时余光注意到白君凤动了动,但这句话令花吟丝喷了出来,“咳咳”花吟丝用手擦去嘴巴周围的汤汁,问道:“你说什么?”
白君凤看到,想给她拿纸,但连景影抢先一步:“纸,吟丝姐。”
花吟丝接过纸,说了声“谢谢”,转头又继续问:“你刚刚说啥?”
白君凤凑过去小声道:“问你朋友你不知道,问你男朋友总该知道了吧?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花吟丝一听,“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皱眉看了看白君凤,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花吟丝认真思考“看来他很重视文泽笙,但我也没男朋友啊,这我更不知道!”
但还是回答道:“第一,”
话还没说就被白君凤喊停,白君凤凑到她耳边:“你小声一点。”
花吟丝“啧”道:“屁事真多!”然后也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投其所好最重要!或者是他想要的”
于是白君凤一边吃一边想“投其所好?这不好。他想要的?这……”
想着抬眼看了看文泽笙,看见文泽笙正在慢吞吞地吃,想“他想要什么?”
没过一会,花吟丝又过来要说什么,白君凤把耳朵凑过去,结果花吟丝来了句:“感觉你男朋友不太好哄,自求多福吧,我只能帮你那么多了。”
白君凤一听,满脸震惊,差点把汤汁呛出来,嘴巴不自觉地张大,把面咽下去说:“你怎么能这么想?”
大家纷纷看过来。
花吟丝打趣道:“哪样想?”
白君凤气泄了,耳朵红了,抬眼看了眼文泽笙,刚好和文泽笙对视上,连脸都开始红了。
白君凤嘟囔道:“没事。”
吃完面,花吟丝买了一双筷子,走到白君凤面前,把筷子给他,说:“拿这个暂时替代木藤,钱我会想办法的。”
白君凤拿了筷子熟练地把头发盘起来,听到钱这个字眼,高兴到跳起来说道:“真哒?那最好在天黑之前。”
花吟丝一听,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咬牙切齿:“别得寸进尺!”
虽然被打了,但白君凤还是很开心,过后又在想:“他想要的……”目光不自觉地又往文泽笙那边瞟,发现他也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