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无边的火焰在一片空旷雪原上肆意的灼烧着。空间跟随着火焰一起在米洛西的世界里扭曲,一股说不尽的燥热感席卷了全身,米洛西只感觉身上又闷又重,梦魇缠身,让他脱不开。
“怎么了,不舒服吗?”邦德尼看着这个被梦境缠住无法脱身的孩子,也是他一直守护着长大的孩子。
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米洛西的脸庞,感受着汗液自细小的毛孔中丝丝的渗透而出,沾湿了自己的指尖,那美好的触感让邦德尼眷恋。
他轻声地呼唤着米洛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企图以这种极具有迷惑性的情态召唤来米洛西更多的欲望。
他像一个轻声低吟着古老的惑人心神的咒语的恶魔,引诱不知事的小王子走向名为欲望的无尽深渊。
米洛西只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他对外界一无所知,只在梦中有一缕清风缓缓吹过那被烧的一片焦黄的草地,他渴望着春雨的降临,来滋润这一方荒芜水土。
他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在邦德尼不懈的努力下勉强睁开挤满了泪水的迷蒙双眼,那双紫金色的眼眸虚虚的望向邦德尼,好像在看着他,又像是恰好将视线对到那个方向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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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用双手捂住了双眼,不去看,也不想看。
他是在沉沦,但那仅仅是肉体的欢怡,于他的灵魂而言,那是一种背叛——对塔可的背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邦德尼一起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他只知道,这种可以让他短暂忘却一切的事情是那么的美妙。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全身的qi guan都欢愉于与邦德尼的chun chi相依中,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kuai感招致了更多的情欲。
他急于发泄,发泄出那深埋胸中的一腔愤懑,于是,他不管不顾地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将自己献给这位德高望重的学者。
他要无止境的沉沦,直到急剧的雨点将自己击碎,自己的血肉与雨点亲密的糅合,混为一体,在身下汇聚成一条由鲜血引流的欲望之河。
神智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之前,米洛西只来得及下达最后一条命令,他一手圈住邦德尼的脖子,慢慢的收紧,他直视着那双勾引自己的恶魔之眼,眼波流转间,语气妩媚又多情,“邦德尼,取悦我吧~”
而邦德尼也顺从的低下头颅,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米洛西滑嫩的手掌,口中的言语忠诚的像个守卫君主的骑士,“如你所愿,我的少爷。”
接着拉下米洛西还覆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在手心烙下炽热的一吻。
甘霖如愿降临,米洛西内心却愈发悲怆——这不是他想要的。
……
塔可看着半掩的门缝中不断传出来的yin mi之声,打在门把手上的手不断的收紧,直到“咔嚓”一声,门把手被扳坏,他才仿佛恢复了神智般将目光移向了那遭遇无妄之灾的门把手。
塔可的表情平淡,一双眸子里头一次深不见底,眼睫的遮掩下,那双米洛西朝思夜想了五年的眸子黑森森的不复以往的清澈。
自虐一般的在房门前站了一夜,向来挺拔的脊背,头一次有些弯曲,那双手虽然自然的垂下,却止不住地颤抖。
手中的礼盒早已在大力的摧残下变得破败不堪,就像那颗卑劣的心。
直到晨光熹微,天光乍亮,邦德尼推门而出,塔可才有了些许反映。他想像以前那样,弯腰,用冷静的语气向邦德尼问好。
可现在,他还能做到吗?
他,还想那么做吗?
他头一次用那种仇视的眼神对上邦德尼的视线,可当看见邦德尼那双带着嘲讽的充满笑意的眼睛,他又迟疑了。
他配吗?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邦德尼的心思,那和他一样的心思,很早很早,在他刚来庄园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更何况这半年来,邦德尼的心思简直表现得显而若见:
从当着他的面,以学术研究为名头,轻易就将米洛西从自己的眼前拉走,并回以自己一个恶劣的笑;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只要看到米洛西,那么他的身旁一定有邦德尼的存在;从不管什么时候,米洛西总是与邦德尼有纠缠……
那两人的身影是多么的相配啊,邦德尼也是白人,而且学识丰富,又精明能干,自己怎么和他比呢?
自己怎么配和他比呢?
塔可嘴唇开合着,用低哑的声音向邦德尼问好,“早上好,邦德尼先生。”
而邦德尼则是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以米洛西枕边人的身份自居,“早上好啊,塔可。少爷还在休息,毕竟昨天晚上少爷确实是过于劳累了,请不要进去打搅到少爷休息,你应该也有不少活要干吧,请加油吧!”说罢,还抬手拍了拍塔可的肩膀,感受到那个庞大的身躯在自己手下颤抖,邦德尼不由又加深了那个虚伪的笑容。
在邦德尼泰然自若的离开后,塔可捂住了被拍的肩膀,哪里仿佛被魔气腐蚀,有一股钻心的痛感一蔓延到心房。
他知道他该走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开门看看他的少爷。
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只是这样痴痴的望向他了。
嫉妒终究是变成了滋养爱意最佳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