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
各个学校安排学生回母校取档案,我来的早,把他的档案放在上面显眼的位置。幸好那天穿了外套,我戴着兜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装聊天,自始至终没有勇气面对星。我狼狈的离开,在心里告别。
“你怎么老是生气,不会是个皮蛋吧?”
“哈——tui”
“啧,畜生吧。”
“少羽,我偶像。2021年厦门果,怡鸡贼牛,命令你创十个号关注几。”
“有手就行。”
“好满崽。”
“凡人,我允许你闻我的脚。”
“我去你进男厕所,色狼。”
“你怎么了?是不是雷管打你?”
“他2007年,腿跟穿丝袜样…对对对,等下就果样跟几广。”
“坐着还是有点肚子。”
“你画的人哈长一样。”
“卤蛋又自闭了,莫生气了。”
“该死!”
“人才。”
“那你是天才,因为你比我多二。”
“忍。”
“你妈姓查?那你岂不是查理九世。”
“……”
所以伤疤覆伤疤,如何破解?怎么忘掉?无人能答。
我想死,但不能。我得报答我妈,责无旁贷。生病的时候我没有手段让自己冷静,因为那个不顾我臭脸,使劲插科打诨分散注意力的男孩已经不在了。也许永远没人能体会一遍又一遍骂自己是什么滋味,由废物到丑八怪,从不配到不得好死,恨不得背上所有难听的词告诉自己没有资格生气。刀子搁在手腕上,依着落叶的模样浅浅勾勒。等它们真的像脉络一样高高鼓起,我才后知后觉有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紧紧拥抱着我,挣脱不开。但更多的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难以释怀。总是出现幻觉,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注意力很难集中,几乎花了半年才缓解这些现象。
与欣同班后知道了他们早已相互喜欢,于是惊觉自己在这个故事里连配角都算不上。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他无恙。
[凋零]
我在淡忘星,这很好,只是偶尔还会想起,还会无助,还会盯着有关他的事物发呆。但我知道,我没有借口啦,他已成了我无法诸述于口的某个同学,成为毫不相干的过客。
祝他前程似锦,祝我心安理得。
[我的土里埋着一颗遗憾。]
后记:关于那个男孩,其实我有100种形容物替代他。因为美好的事物都有着同一个特点:讨人喜欢,令人向往。所以我把他比作风,自由潇洒,肆意闯荡,它偶然途经我枯败荒寂的世界,不过轻轻吹拂,便染绿了一池春意盎然;我将他比作雪,是这司空见惯的景色里,突如其来的一场空欢喜;他可以是昙花,成为拭去平淡乏味的一抹亮色,照进阴沟的惊鸿;他也能是萤火虫,在暗黑夜忽闪忽闪,发着微弱的光亮,却像极了唯一的希望,害我自以为窥见天光。
后来还是决定称他为星,毕竟那可是我最喜欢也最遥远的故事了,正如从前那些再回不去的炎热夏天。
以真实事件改编:一个精神病的耿耿于怀,一场跨时5年的暗恋。
即使我甘愿做满天星,他也只会花粉过敏。
除了我的喜欢,其他都是真的。
因为不想。
因为不敢。
因为不能。
14岁生日那天我等了他很久,之后就真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生日快乐。”
“谢谢啊。”
用不着。
也许星空与云海注定不能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