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崔成...哥?
这一句,让花娘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也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份感情。
说实话,小主的意外身亡,确实对崔成不公平,明明两人两情相悦,但自己也确实不是小主。
花娘愣了许久,才带有一丝无奈的语气问道
“谁这么无聊给你说这些?”
锦瑟以为花娘生气了,连忙低下头,竟像个犯错的孩子。花娘看向他,又像哄孩子般,道
“我,花娘,没有喜欢你的崔成哥,你的崔成哥,喜欢的人,也不是花娘。”
听到这,锦瑟悄悄抬起头瞧她,窃喜道
“当真?”
“当真。”
话音刚落,锦瑟差点憋不住笑,乘胜问道
“那你可有知意人?”
问题突然敏感起来,花娘一愣,疑惑的看向锦瑟,心却突然猛跳起来。锦瑟发觉自己的急切,连忙解释道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怕你知意人知道我找你玩儿会吃醋,所以,我先问问,免得破坏你们的感情。”
“吃醋?”
花娘被逗得眉开眼笑,拿着手中的《奇经》便轻轻拍了一下锦瑟的脑袋,道
“你这么懂,那你是经常吃咯?”
锦瑟突然脑子发热,胸口涌出一股暖意,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包围了整个大脑。
他傻笑着,以为花娘觉得自己经常为她吃醋,故意却笨拙的点着头,但花娘却是打趣他可能有很多知意人,拿着手中的《奇经》便进入圆环平台里。
里面放有三把竹椅,花娘随便选了一把坐了下来,将两本《奇经》摆在台面上认真看了起来。
可等锦瑟一转头,看到两旁的牢笼,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他垂下眸,但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花娘。他猛的紧闭双眼,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被花娘摸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猎猫所。
花娘注意到锦瑟的异常行为,疑惑的看向大门,却猜不出为何。
月潜日升,半山贺辰。
锦府——
今日是锦夫人的生辰,锦老爷特地命人张罗宴席,并召回自己的三个孩子,共同站在门前迎客。
宴时,面对一溜的酒桌,锦老爷特意挽着自己的夫人,向众人致辞。
一旁的小酒桌上,锦瑟特意安排自己,阿兄锦弦,阿姐锦珠和姨表姐尤怜,堂哥崔成入座。
席间也是锦瑟不停活跃气氛,想要拉近诸位的感情,但冷傲的锦弦不愿多说,傲娇的锦珠不愿多看,腼腆的尤怜不敢搭话,木讷的崔成心不在焉,直到恰似一对新人的锦家夫妇前来敬酒,席间才有了片刻欢愉,可锦瑟心中总不是滋味。
宴罢,客友纷纷拜别,只有崔家和司家被强留了下来,锦老爷说他夫人的生辰是要持续一天的,这两家是至亲万万不可离去。
随后,一只戏团到达锦府,锦老爷开心的招呼戏团稍作调整,锦夫人则安排众人入座看戏。
皖宁的小屋——
刚吃过饭,花娘正在院子里洗碗,突然听见阿娘房间传来“砰——!”的一声。
花娘担心的走进屋子,见原先放在阿娘桌上的书卷,通通被打乱,横七竖八的丢在各处,皖母手里还抓着一本,心有余悸的站在一旁。
花娘连忙上前扶住阿娘坐下,阿娘揉了揉眼,不停自责自己糊涂了。花娘瞧见阿娘满目红丝,连忙止住她揉眼的手,问道
“阿娘,这几日是没休息好吗?我瞧你的眼睛都红了几天了。”
“哦不打紧,眼睛麻,揉了揉就成这样了。”
但这次花娘却没那么好说话了,眼瞅着她要带自己看大夫,皖母连忙把手里的书递给她,道
“皖宁,阿娘眼睛不大好使,你帮阿娘念念这上面的戏文好不好?”
花娘疑惑的接过阿娘手中的书,却见上面的名字是《奇经》,一时震惊,竟忘了答话。皖母看向她,慈祥的笑了笑,道
“皖宁,阿娘以前没跟你说,你阿爹其实是个写戏文的。这本《奇经》就是你阿爹的成名作。”
“阿爹...的戏文...”
准确来说,应该是皖宁阿爹的戏文,花娘带着疑惑,替皖宁翻开这本书,第一页签着小主阿爹的姓名,虽说有些潦草,但花娘能依稀看出来,是皖希。
它讲的和蒲龄的《奇经》很相似,不同的是这本戏文添加了很多细节,使故事特别精彩。
当讲到九命猫和说书人相遇时,皖母欣慰的笑了笑,又道
“这场戏,还是我跟你阿爹琢磨了许久的呢。”
“阿娘原是戏子?”
说到这处,皖母突然愣住看向花娘,但又很快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讲道
“你知道吗?这场戏你阿爹硬是要我看他的眼神中,充满惊喜、青涩和懵懂,练了好久他都不满意,到成功时他把我夸上了天。”
看着皖母洋溢的笑容,花娘也感到有些欣慰,笑道
“阿娘很喜欢阿爹。”
听到这话,皖母低眉垂眼,轻轻一笑,花娘见此场景,更来了兴趣,道
“那阿娘,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阿爹的事?”
皖母沉默了许久,眼神也黯淡下来,花娘突感不妙,抿嘴担心,好在皖母调整过来,望着花娘,认真的说道
“我们家,好像和九命猫纠缠不清了。”
花娘顿时心头一震,垂耳发凉,满眼不安的望着皖母,结巴道
“怎...怎么说?”
“你阿爹为了九命猫,至今生死未卜,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正说着,皖母垂下眸,伤感的情绪猛涌上心头,花娘心头抓麻,连忙扶住阿娘的手,急道
“不是生死未卜吗,或许阿爹在某个地方等我们呢?”
皖母没有抬眸,也只是抽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花娘又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爹去哪儿呢?我可以去找他的!”
说到这,皖母抬起了眸,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算了,不必找了。这么多年,也该过去了,你下次见到崔老爷,就替阿娘说一声,这是命。”
说罢,皖母又拍了拍花娘的手,冲她假意淡然的笑。
花娘心可疼了,她明白阿娘不想让自己冒险才假装不在意的,这几天肯定是想起以前的悲痛回忆,阿娘的眼睛才哭红的!本就不常谈起,今日不知道是崩溃了多久,才忍不住的。
既然要告诉崔老爷,崔老爷一定知道小主阿爹的事!花娘暗暗揣摩,看着阿娘猩红的双眸,不敢再谈。只好抓起这本戏文,冲阿娘求道
“阿娘!这戏文可以借我看几天吗?”
皖母冲她笑笑,并愿意把这些戏文全借给花娘看。
锦府——
台上说书人扮相的男子抖抖衣袖,对着观众笑道
“这次奇妙的经历,令我终生难忘,她已待我如此,我必让世人知晓,她会是我们的新朋友!”
说罢,后台传来一声女音
“蒲郎,今晚是你们的赏灯节,我该做些什么呢?”
正说着,一个芊芊玉女迈着戏步走上前来,说书人回眸一笑,故意卖弄关子,道
“你既谈起这个,我倒想起还有件习俗没告诉你。”
“是什么?”
“自是要教你做荷花灯。”
女子拂面一笑,娇羞的迈着戏步又走回后台,说书人没急着追,先对着观众,悄悄说道
“我不打算告诉她,这是至亲至爱之人在赏灯节的习俗!”
说罢,戏团的人纷纷出场谢幕,观众笑着鼓掌。
崔老爷却面色凝重,偷偷看向锦老爷,他只是笑着看向自己的夫人。锦夫人身旁蹲着的白猫,舞起尾巴遮住了自己的双眸。
司怡侧过头与崔夫人相视一笑,崔梅为了融入大人堆里,竟跳起来鼓掌,不小心踩空,差点倒在尤怜身上,幸亏崔成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的妹妹,并对尤怜道歉,尤怜却垂下眸不敢抬头,锦瑟突然斜着眼看自己的崔成哥,边鼓掌边推搡他。
时过日沉,云醉黄昏。
烟红楼——
晚饭过后,锦老爷包下今晚的烟红楼,势要众人尽兴而归!
纤云不在,玉烟不知何时做上了花魁,还特意为锦夫人的生辰献上自己的舞艺,却在不经意抬眸间,瞥向锦弦。
渐渐的,夫人们聚在一起闲聊,崔老爷同锦老爷坐另一处,锦瑟拉走崔成,锦弦独自坐在一旁,崔梅倚在崔夫人身边,锦珠倚在锦夫人身边。
锦瑟将崔成拉到远处坐下,倒了两碗酒,端起自己的酒杯敬他,道
“喝!”
崔成轻笑一声,也同他喝,三杯过后,锦瑟突然泄气般瘫在座位上,捂着眼像是在笑?
崔成停下手,静静看向他,问道
“你怎么了?”
锦瑟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闷了下去,然后垂下头一动也不动。想到这几日在酒桌上插不上话,今日在酒桌上仍然说不上话,他突然嗤笑一声,摇着头说自己没事。
他本来可以憋住的,本来憋了几天的情绪想找个人聊聊,但长命没待多久又出门了,花娘没聊多久加入猎猫所了,而崔成哥可能因为表白失败而忽略自己,这次他有点撑不住了呢,强势一次拉走崔成哥,应该可以吧。
想着想着,他感到眼眶的湿润,他颤着身子,含着假笑,低声道
“我可以哭吗?”
可崔成哥也喝的半醉不醉的,他其实也有心事,其实也憋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回应,锦瑟抡起酒壶就往嘴里灌,眼泪渐渐掺进酒里,他还妄想把一切烦恼再吞回肚子里。
他怕丢人,一喝完就丢开酒壶,装作喝醉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去,真是的,怎么就憋不住了呢?
崔成见他醉倒,本想叫他却被尤怜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