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茹瞧见这一幕,心尖没来由地一颤,竟下意识说道:“把茶递给我吧。”
“嗯。”郝葭低低应了一声,莲步轻移,朝着赵芳茹的方向走了几步。
“等等。”赵芳茹突然出声,身子慵懒地靠在桌边,眼神挑剔地看向郝葭手中的茶杯,“茶水太少了。”
郝葭微微一愣,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一旁的宫女已快步来到她面前,提起茶壶往茶杯中添水。郝葭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不懂赵芳如要做甚。
赵芳茹盯着那潺潺落下的茶水,一滴正巧溅落在郝葭白皙的指尖上。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复杂。
“行了。”赵芳茹终究还是心软了,抬手捏了捏眉心,像是有些疲惫地说道,“你走吧。”
郝葭温顺地向后退了一步,柔声道:“妾往后定会悉心照料夫人。”
赵芳茹猛地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前的少女身姿柔弱,温软无害,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纯净,仿佛将她视作这世上最值得信赖之人,毫无防备。
赵芳茹心中冷哼一声,认定这郝葭绝对是故意装出这副模样。怎么会有人初次见面就如此轻信他人?这般毫无心机手段的人,又怎么可能让嫡长主不惜得罪五少主,费尽心思从新川主那儿抢来做妾室?
“以后照顾好少主,不然我饶不了你。”
郝葭抿了抿唇,应了下来,“嗯。”
她放下茶杯,转身就走了。
等着郝葭离开后,赵芳茹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心底的那股子地酸意却怎么都止不住,她以后就要面对丈夫的侧夫人,这让她的心里怎么可能舒坦呀?可是郝葭那副没有任何危险的样子,让她狠不下心去做坏事。
“倒是我小瞧了她。”
赵芳茹口中泛起苦涩,她的眼睛泛着悲伤。
“以后让她来我这儿,没来的话,就让她跪在外面,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郝葭用一双信任她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还是会心软。
此后几天,郝葭在府中谨小慎微,事事以赵芳茹为先。清晨,她会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时,备好温水,夜晚,她会轻手轻脚为赵芳茹整理床铺,检查床榻是否舒适。
然而,赵芳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一日,她卧床不起,并吩咐下人不许外传,只让郝葭近身伺候。郝葭听闻后,立刻赶来,一脸焦急,她轻轻坐在床边,轻声询问病情,而后匆匆去煎药。
煎药时,郝葭寸步不离,专注盯着药炉,眼神满是担忧。赵芳茹在房内悄悄观察,心中暗忖,若郝葭别有用心,此时应是暗自欣喜或趁机谋划。药煎好后,郝葭小心端来,轻轻吹凉,递到赵芳茹嘴边,眼中满是关切。
赵芳茹接过药碗,却故意失手,药碗掉落摔碎。郝葭赶忙蹲下收拾碎片,一不小心,尖锐瓷片划破她手指,殷红鲜血渗出。
赵芳茹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郝葭抬头,眼中含泪却强挤出微笑:“夫人,妾没事,是妾没照顾好您。”
“笨手笨脚的,不知道嫡长主是怎么看上你的。”
郝葭呐呐道:“是妾的错。”
“你能不能不要跟个软包子似的,谁都能捏你一下?”
赵芳茹望着她,那些试探在此时全都被担忧所替代,她的语气温和,少了几分苛责与嗔怪。
“妾得照顾夫人,让夫人受惊了,就是妾的错。”
“你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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