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准许回到教室,似乎极力维护自己的母亲最终臊红着脸,也未能如愿以偿,只咬下嘴唇吞咽掉“让她回去反思几天”的苦果。
她浑浑噩噩地收拾着东西,但是脸颊还是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里泛起火辣辣的痛。
宁愿那两个巴掌依然印在自己脸上,这样余欣就有足够的证据反驳指控了,可是没人相信,因为那印子早就消除了。
方才的那一幕依然在脑海里回旋,是三个人,两个学生找来配着一串钥匙的门卫,打着手电筒解开了上锁的门。
男生她不认识,可另一个,不就是余欣曾经好心提醒的韩止薇吗?
她早就说了,余穗不可信!她是个披着绵羊皮的豺狼!
你们都不相信……余欣甚至怀疑自己今晚的一切遭遇都是余穗作为幕后黑手在操纵!
她肯定早就意识到了,肯定同其他人交代过一旦她没回来就去找她,不然怎么那么巧,自己“殴打他人”的过程被撞个正着,平白无故背上处分?
还有肖思嘉,他们一个两个,都在把她当猴耍!
四周安静了下来,余欣迟钝地意识到,老太婆来了。
“同学们,静一下,”讲台上的老师抖抖新鲜出炉的成绩表,“你们的竞赛考试已经出分了,具体的分数和全校排名就在这张表上,待会我把它贴在墙上,自己对照看你这次的发挥如何。
“下面简单聊下我们班这次的成绩。没有一个人进入全校前70。当然,这样的表现很正常,问心无愧就好。只是同为普通班,高二五班有三名同学入围了前70,廖羽青从火箭班退下就不提,刚回归校园没多久的余穗同学,是这次竞赛的第一名。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想一想。”
老师将纸贴在墙上,就朝门口翘首以盼的中年妇女走过去交谈。
几乎所有人蜂拥而上,挤向那张薄薄的纸,他们的聊天余欣捂着耳朵也能听到,像什么—
“你听说余穗多少分吗?只扣了十四分,那么难,这还是人吗?”
“哎呀,上次说的人就是余穗啰,话说余欣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
“别说啦!她人还在这呢!”
不想听了!余欣拉起书包就要走,可是她抬目四顾皆茫然,去哪?
凑到和老师交谈的母亲身边,再一次讨嫌吗?
“还是那句话,作弊吗,别被发现就好,你这脸是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她几乎是瞬间回头,泪水盈满了眼眶,“你看不出来?我被人打了!”
肖思嘉眯着眼睛打量她一阵,慢慢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是说你的眼睛。哭起来肿过头,就不像你姐姐了。”
余欣如坠冰窟:“你说什么?”
“呵,我就喜欢你姐那长相,”他抖着烟灰,每一个字都狠狠捶在余欣胸口,“上次说好要给我做件事,你可别忘了。”
他游刃有余,丝毫不怕恨不得生吞他的余欣反悔。
谁会看不出来啊,斗胆与他唱反调?一个在重点中学课堂肆无忌惮抽烟,张口闭口就是百八十万“一般品”的豪门公子,甚至官宦子弟?
“什么……你要我做什么?”余欣抖着嘴唇,四肢跟着发软发抖。
“简单的很,我要把你姐搞到手,最喜欢这种把好学生拉下来的戏码了,你不是她的妹妹吗?”
谁是她的妹妹!
一点火星未灭的烟灰飘到余欣手上,她猛地身体一颤,才发觉自己是有多么愚蠢透顶。
“她现在……肯定很防备我,我没办法劝……”
“哎呀,”肖思嘉凑近,对她耳语,“哪里那么麻烦,你把她约出来。”
潜台词,用些勾当,很可能违法的那种。
“别想着不做,你不是要受处分吗,我可以帮你摆平,你只要乖乖按我说的做就行。”
一秒、两秒,泪流满面的余欣僵着手擦干了眼泪,捂住眼睛,“我答应……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