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楚时默不作声地用手指抹掉了那点血迹。

格里在苏宁宁怀里瑟瑟发抖，颤着声音说：“我们、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找到那个人……”

唐晓翼点点头，踩着枝杈的残骸，双手拨开枝条，一点点深入腹地。其余人跟在他后面。楚时将手里的九节鞭攥的更紧，警惕地听着，注意着唐晓翼的安危。

在一片枯枝败叶背后，有个瘦的不成人样的女人，两臂像烧焦的树枝，黑瘦黑瘦的，胸腹部分干瘪瘪的，头发干燥又毛糙；她的双颊凹陷下去，露出面部的骨头。

但她的眼睛在眨，眼球在转。

格里尖叫出声，被熙美岚一把从苏宁宁怀中夺出，捂住了嘴。后者还恶狠狠地威胁到：“你现在要是敢叫出声，我就让你的余生都不能发声。”

格里惶恐地瞪大了双眼，疯狂地摇头，发出“呜呜”的抗议。蓝乐怡冷冷地朝着二人那边撇过去，冷哼了一声，开口道：“熙美岚，把他放开，别和疯狗一样。”

熙美岚不满地“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搞得跟你不是疯狗一样，死装。”

“什么？”蓝乐怡没听清，带着压迫性又问了一遍。熙美岚很有眼力见地摇摇头。于是蓝乐怡又转头去训格里：“还有你，明明挺大一人儿了，也跟着进出好多次秘境了，怎么胆子还是和米粒一样小。”

格里从熙美岚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拽着唐晓翼披风的一角接着发颤。

“你现在不是离她更近了吗？”苏宁宁淡然补刀道。

格里默默又向苏宁宁拿处挪动了一点。

“怪人……”干尸一样的女人抬起干巴巴的手臂，焦黑的手指指向了远处，“怪人…………”

一群人齐刷刷地回头，艾琳娜侧开身子——她身后，赫然是一道藤蔓缠绕而成的拱门！绚烂的颜色一圈圈环绕着，让人感觉有些眩晕不适。

“这里……就是出口了吧。”艾琳娜扬起笑脸。

“探索者的工作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唐晓翼反问道。“走吧，总要进去看看嘛。”于是他带头踏进了那扇门。

·

是一间出租屋，特别老特别旧的那种。

泛黄的墙皮因为受潮而脱落下来，有些形成了特别滑稽的形状。

楚时紧紧攥着唐晓翼的手，好像生怕他走丢。唐晓翼无奈地笑笑，拍拍他的手背，轻声说：“没事的。”

艾琳娜卸了伪装，正漫无目的地扫视着，顺带接了个话茬：“没关系啊，继续牵着好了，又没人会介意。”

唐晓翼笑着回敬她：“还是别了，我又不像某人一样默不作声地搞失踪。”

林婉蹲在木柜后头寻找线索，听到他们一来一往觉得有趣，好奇地直起身，伸长了脖子去看。

“有什么发现吗？”艾琳娜被厚厚的积灰呛得不住咳嗽，捂着嘴缓了好一会儿。林婉摇摇头，继而满怀希冀地将眼神投到唐晓翼那里去。——但令她失望的是，唐晓翼收获微薄。

唐晓翼只找到一本封面黑黢黢的本子。

“有总比没有强。”她快步走过去。稍微拍了拍灰尘。紧接着，她随机翻开一页，读出声来：“怪人，怪人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