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下车的车站距离公司大概二至三个路口,所以我便慢慢走过去。 ‎大概一时四十五分我到达公司的楼下。这里是许氏集团,是这个世界里最有名的集团,它名下有无数的食肆超级市场零售店。我来面试的是一份简单的小文员工作。‎我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然后便乘搭升降机到八楼。升降机里满是孕夫。我站在最岀面,而入面的是多个孕夫。当升降机上升的时候,我能清楚听他们轻声的「嗯嗯」声。 当到达八楼,我立刻急步离开这个充满「嗯嗯」声的空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你是艾希小姐吧?」 ‎‎「嗯。」 ‎‎「那你先坐在那边的沙发吧。副总裁正在忙,等会他就会见你。」 ‎副总裁? ‎‎「请问,是否你们搞错了?我应征的是文员而已,不是见人事部经理就可以了吗?」 ‎‎「这样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是副总裁要求见你的。」 ‎‎「⋯好的⋯」 ‎为甚么?到底为甚么?为甚么许氏的副总裁会想见我的?我跟他认识的吗?难道是那些小说的狗血情节:我与他是旧情人关系?‎噢!我的天啊! ‎‎「艾小姐⋯艾小姐!」 ‎‎「是的!」 ‎‎「你可以进去了。」 ‎我走到门口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声敲了敲门。 ‎‎「进来吧!」 ‎我一推开门,眼前是一间非常光的房间。阳光透过右边的落地玻璃洒进来,这令房间感觉很暖很舒服。‎‎「我不知道我原来请了一位女士来参观我的办公室。」 ‎听见他的声音,我立刻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天啊!他一点也不配这间办公室!他的肤色偏向古铜色的,脸的轮廓很硬朗。‎他身穿黑色的衬衫更显他的肤色较黑,加上他板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这令我有一种踏进地狱的感觉。‎‎「抱歉。」 ‎‎「坐下吧。」 ‎我随即坐在他桌前的椅子上。为免看见他板着脸而害怕,我低下头迎接他之后面试的问题。‎‎「我是约𨌺.贝尔,英国人。艾小姐你是大学毕业的吗?」 ‎‎「嗯。」 ‎‎「你懂翻译吗?」 ‎‎「懂。」 ‎‎「你有秘书的证书吗?」 ‎‎「有。」 ‎‎「你打字快吗?」 ‎‎「还可以。」 ‎‎「你聊八卦吗?」 ‎‎「不太喜欢。」 ‎他一问我一答,气氛不错的,挺和谐。 ‎‎「好的,我决定请你了。你当我的私人秘书吧!明天开始上班。」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是来应征文员的。」 ‎‎「我知道。」 ‎‎「那你又⋯」 ‎‎「我认为你的资历较适合当秘书。有意见?」 ‎看见他锐利的目光,我立刻摇头表达不敢的意思。‎‎「那艾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约𨌺他站了起来,在桌子的另一边伸岀手与我握手。这时我才看见他隆起的肚 子。我见他在面试过程中双手都是放在桌子上,没有用手揉肚子,他又没有皱 眉头,我还以为他没有怀孩子。 ‎‎「嗯,希望合作愉快,贝尔先生。」 握过手后,我便准备转身拉门离开。怎料我听见贝尔先生沉沉的呻吟声。‎第四章当我转身回看贝尔先生,他仍站着。他一手撑着桌面,一手狠狠地揉自己的巨腹。我能清楚看见他那被黑色衬衫裹着的紧绷肚子激烈地颤动,可想而知他正承受着的是难而忍受的痛楚。‎随着他每一下揉肚子,他会发岀沉沉的「嗯哼」声。每一下呻吟声很沈很重,亦维持很久。‎‎「贝尔先生⋯」 ‎‎「啊⋯嗯⋯艾小姐⋯嗯⋯请你紧记⋯嗯⋯以后看见如此⋯嗯⋯啊⋯你跟我立刻滚岀去!」 ‎他最尾那一句滚岀去是用尽他的气力叫岀来的。叫过后,他整个人向后倒在他的椅子上,继续发岀沉沉的呻吟声。‎我拉开门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既然他选择一人忍受,我都没有甚么可以做,只好给他一个空间让他一人待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孕夫剧烈胎动的样子。我没想过是如此的辛苦的,还以为 是很简单,以为不过是顶着个接近足月的孩子 3 个月左右而已。原来,是如此 痛苦及辛苦。 ‎那个咀咒这个世界的男士会生孩子的神未免太残忍了吧!‎当我走到许氏的楼下,我的电话响了。‎‎「愿洛,怎么了?」 ‎‎「来医院跟我吃午饭好吗?我饿坏了!」 ‎‎「好,我现在过来。」 ‎‎「就知道希希你是最好的,我在饭堂找个好位置,你快点来哦!」 ‎‎「好⋯不要叫我希希!」 ‎幸好许氏与医院相距不远,我不一会儿便到达医院。当走到饭堂时,便看见愿洛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我看见他把一只手放进白袍子里,然后看见其白袍子不停地颤动。‎他又怀了吗? ‎我缓步走过去。他可以因为痛着,所以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在外面阳光的照射下,我他前荫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所以呈现淡淡的碎光。‎我蹲下来,搓了搓手,然后把手伸进他的白袍子里。我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大力地揉,尝试帮他缓一缓孩子的剧烈活动。‎‎「嗯⋯希⋯你来了⋯」‎‎ 「嗯。怎么又怀了?」 ‎他呵呵地笑了。 ‎‎「忍不住⋯嗯⋯所以就这样了⋯」 ‎我在心里唉了声然后继续帮他揉肚子。过了不知多久,孩子的活动才平复下来。我抹抹额上的薄汗,抬头看愿洛。他的脸因为频繁的胎动而白了,额上汗上早就染湿了他的碎发,有几滴的汗珠甚至停在他的栗发上。‎‎「还饿吗?我帮你买午饭?」 ‎‎「嗯⋯」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自己。苍白的脸色,湿的栗发,皱巴巴的白袍子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的仿佛只是一场梦。‎‎「我帮你买了碗粥。」‎‎ 「嗯,麻烦你了。」 ‎在我们一同享用午饭的时候,他问道:‎‎「以前,希你才不会帮我揉肚子。你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孕夫恶心的吗?」‎他竟然知道!?我抬起头看见他淡淡的微笑后,我的眼眶泛红了。原来,他一直知道;原来,他一直在包容我;原来,他这么了解我。‎‎「没有这样觉得了。」 ‎‎「是吗?为甚么?」 ‎我吿诉他今天面试的情况。他听过后,笑容更加灿烂。‎‎「你本来打算帮他揉揉?」‎‎「嗯,但他却叫我滚开⋯」 ‎愿洛伸岀手轻轻拍拍我的头,笑道: ‎‎「你要明白我们孕夫有自己的尊严,不会轻易让任何人揉自己的肚子。多痛也 不会。除非,她是我们将来的伴侣。」 ‎我沉默了。将来的伴侣?我刚刚揉了他的肚子,这是否代表⋯? 突然,愿洛狠狠地用手掌边劈落我的头顶。 ‎‎「别乱想!我让你揉不过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从未想过让你当我的伴 侣!」 ‎‎「好的⋯我不好吗?」 ‎他一手拍在我们的桌上,站了起来,说道:‎‎「当然不是!你很好!但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没 想过你会是我的伴侣,应该说我一直只单纯地把你当作朋友,别无他想!」 ‎他说过后便皱着眉头,把右手塞进白袍子里。 「嗯⋯」 ‎我笑了。虽然看见人家痛而笑很坏,但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双手抱着肚子哈哈地笑了一会才停下来。抬头一看发现愿洛依然站着,他的脸转白了,嘴唇也被他咬得失去血色。‎我急忙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扶他坐下来,一手伸到他袍子下揉。当我的手踫到他的肚子,便感觉到剧烈的胎动,甚至感觉到孩子用脚不断地踢。每一踢,愿洛的整个身体便颤动一下。我开始后悔自己浪费时间来笑,让他只能一人承受痛楚。‎‎「嗯⋯嗯⋯」 听见他轻轻的呻吟,我更加内疚。 ‎‎「笑完⋯了吗⋯」 ‎‎「嗯,你根本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没有怀疑你。」 ‎‎「呵⋯是吗⋯」 ‎就如他所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没想过。没想过会一起,没想过会发展,更没想过会成为夫妻。没想过就是没想过,如果要一起的话,反而有点奇怪。‎‎「其实你揉肚子的技术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将来没有人要,一定有孕夫娶你 为妻。」 ‎‎「⋯你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