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欢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什么温度了,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酸痛,她不禁腹诽孟宴臣的不知节制。
阳光透过客厅的百叶窗,在空落落的厨房折射出忙碌的高大身影。
烟雾氤氲了孟宴臣的表情,但姜凝欢觉得,他应该是笑着的。
汤圆入口又软又甜,孟宴臣自己不吃,目光凝视着她因汤圆烫口微张的唇瓣。
孟宴臣这么笨,都不知道先吹凉了再吃。
姜凝欢我太累了,没力气吹。
孟宴臣扫了一眼她白皙颈窝上斑驳的吻痕,勾唇浅笑伸手将碗移过来。
孟宴臣那我替宝宝吹。
红云漫上姜凝欢的脸颊,嘴里甜腻的芝麻直冲天灵盖。
姜凝欢你真的是……肉麻。
孟宴臣连东西都不会吃,不就是宝宝吗?还是说,宝宝你害羞了?
温柔调侃的眼神掩在金丝眼镜下,孟宴臣平日冷冷清清的表情也变得有温度起来。这样的他,就像开屏的孔雀。
姜凝欢随便你怎么叫!
孟宴臣吃完我带你去玩?
姜凝欢太冷了不想去。
孟宴臣那你想去哪?
姜凝欢去你家吧。孟总会欢迎我的吧?
孟宴臣乐意至极。
许沁出手术室已经是下午了,手机上赫然是付闻樱通知她回家的消息。她下意识地想出一个理由又推翻。
孟宴臣的生日,即便昨天不欢而散,她也没有理由不回去,她不想失去孟宴臣这个哥哥,也不想失去那个家。
孟宴臣的生日家里除了厨师不会有其他佣人,大概是为了有些温馨的感觉,只是这么多年来,许沁从未感受到过温暖。
她所感受到的温暖是像宋焰舅舅家那样,餐桌小小的,一群人围着有说不完的话。
因此走到玄关处换鞋,隐隐约约能听到客厅中女孩清脆的笑声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关怀,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远远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捻着葡萄随手送入女人口中,付闻樱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眼里是淡淡的笑意。气氛融洽得不像孟家。
姜凝欢沁……你回来了!
姜凝欢突然出声,将许沁萌生的退意斩尽。
姜凝欢那我们可以吃蛋糕了!
孟宴臣没有看向许沁,只伸手轻轻点了点姜凝欢的额头。
孟宴臣多大的人了……
孟宴臣的目光不再追随于自己,仿佛什么东西被剥离了自己的人生,许沁瞳孔一缩,酸楚和季度几乎要让她失控,她就这么站在玄关处,像个陌生人,狼狈又难堪。
付闻樱回来了,那就过来吃饭吧。
一语成戮,许沁没有再退的机会。
生日歌唱完,孟怀瑾笑着指了指蛋糕。
孟怀瑾一眨眼,宴臣就三十岁了,我们也老了。
付闻樱是啊,三十岁也该结婚了。
姜凝欢许个愿吧。
孟宴臣笑着点了点头,凑前去将蜡烛吹灭。
孟宴臣我没有什么愿望,我想要的,已经都得到了。
许沁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孟宴臣,眼里尽是不可思议和恐惧。
付闻樱淡淡瞥了一眼许沁失态的样子,拿起公筷为姜凝欢夹了一块肉。
付闻樱三十岁生日过了,你和小欢的娃娃亲也该履行了。当初小欢的父母把她托付给你,托付给我们,缺席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该履行职责与诺言了。还有,沁沁也不小了,前些日子我给你的照片里,你也见见面。
许沁妈妈,我有点头晕,先上去了。
许沁再听不下去,放下筷子不顾付闻樱的警告上楼去。
姜凝欢看着付闻樱沉下来的脸色笑了笑。
姜凝欢叔叔,阿姨,宴臣,我去看看沁沁,你们继续吃。
孟宴臣的房间里,许沁脱力般的倚在窗前。她说了从前的托词,希望孟宴臣会跟着上来给她一个解释。
从前就在这扇窗前,高中时孟宴臣为她偷偷带来了辣条,却被付闻樱撞了个正着。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美好的时光,就因为一个姜凝欢,孟宴臣不可能放下的,他一定是在装,在假装顺从!
许沁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接着房门被敲响,她满怀期待地回过头。
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