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回家的车里，有些烦躁。
苏北语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她缓缓开口道：
“你在怪当年林岁暮死的时候，如果林星辰能够出钱，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叫我不说话，苏北语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可是南山啊，不知者无罪。只凭借刚才你和他的相处，你会觉得这个人很圆滑，可是我负责和银星集团合作处理，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咬牙说道：
“倘若林星辰在场……”
不等我说完，苏北语反问我说道：
“你在场，并且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林岁暮得了这么重的病，就算林星辰回了许村，你认为那么要强，想要靠自己的林岁暮会用他的钱吗？”
我双眼猩红，没有反驳。
我明白是我冲动。
我从不如此。
后半程的路，我与苏北语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我知道她是想给我空间，她需要我好好的想一想。
我推开自己在听野市买的房子的房门。
苏北语没有进来。
“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她笑着帮我关上了门。
·
次日清晨。
天气晴。
少风。
我早早的下楼等待苏北语。
或者说，因为第一天回来，我貌似有些不太习惯。
不待多时，苏北语一身女士西装，驾车前来。
我坐上后座，往附近的一家酒店而去。
我们到的时候不算早，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
当我拿着请帖进入，里面的人绝大多数向我看来。
相必是林星辰放出过消息。
今日他女儿的大婚，苏氏公子会前来祝贺。
这可是攀上苏氏的好引头。
我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侧过头瞧见一位样貌并不出众的男人。
他穿的平凡，左脸有一道很深的刀痕。
我皱着眉头，这人很眼熟。
他也看见了我，朝我点了点头。
看见他的正脸，我总算想起他是谁。
可为何此刻他坐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这里。
我极为疑惑。
·
婚礼即将开始。
新郎新娘对立而站，我的目光始终放在新娘脸上。
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向我这个方向看来。
突然浑身一颤。
是他，是他……
他也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
新娘的眼眶顿时通红。
望向此方向的动作有些僵硬。
新郎察觉，也向此投来目光。
唇角微不可查上扬了几分。
两人并肩而行，往中心走去。
我的目光一再涣散。
如果……会不会……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位新人已经在互说誓言。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或其他任何理由，都愿意陪伴他，照顾他，尊重并且爱着他，是否愿意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新郎的回答坚定。
他看向新娘。
不知所以的笑了起来。
新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
我扭过头，目光看向脸上有刀痕的男人。
“不后悔吗？”
听见我的问题，他怔愣片刻后，喝了口酒，笑道：
“如果你是问后悔做警察，那不后悔，如果你是问没娶到喜欢的姑娘，我……也不后悔。”
他咬了咬牙，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
在酩酊大醉时，他双目落泪。
很快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
到我们这一桌的时候。
其余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开口。
漂亮的新娘站在刀痕男人身边，端起酒杯，轻轻和他碰了下。
男人眸光下垂。
“一定幸福。”
新娘用力点头。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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