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志的妈探亲也就暂时在这儿住下了,因着地方不够,所以一到夜里他们家的一张床就留给婆媳二人睡着,而佟志呢就去找厂里的小青工挤着,反正单身青年嘛,总有人上夜班,总有床铺空着。
可是这样借住,到底也不是长久的,所以人家住了不到一个星期也就回去了。
楼里没有了可以注意的事儿,当然就要专心工作了。
这天岁岁,在车间里面巡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拦住了查问,“你是谁啊?不是我们厂里的职工吧,怎么能在车间附近乱逛呢?”
这位女同志还没有说话,同志就从车间里跑出来解围,“年老师,这是我以前同学,她也是机械厂的,来我们厂子是来参观学习的。”
岁岁看了一眼,“哦,来参观学习的呀。叫什么名字呀?”
“姚爱伦。”佟志这么介绍。
“方卓娅!”女同志纠正道。
岁岁听了一个头两个大,这会儿都还没有普及身份证呢,“到底叫什么?”
“方卓娅!”
岁岁就看她,“既然是来参观学习的,标准化生产的第一条就是一切按照规矩来。有生产线的车间除了车间的职工以外,其他人不许乱进。如果你是来参观的,我们厂也有专门的人组织你们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参观,不许一个人单独行动!要守规矩!要是这一点你都做不到,那就不必学习了。”
一气儿的说完,岁岁就进车间巡查了。
方卓娅扭头看了一眼,“同志,那女的谁啊?好厉害!”
佟志就说,“哦,她是我们厂的会计,管考勤管工资的。标准化生产的提议者是她爱人。那个方案最初的一些数据都是人家把扒拉盘珠子算出来的,当然厉害了!”
“怪不得呢。”方卓娅嘀咕一声。
上班的时候在工厂里遇到了一个新鲜面孔,回家了,岁岁当然要和席尔泽分享了。
岁岁就笑,“我觉得今儿遇到的那个什么方卓娅一定喜欢佟志!没听说嘛,同学重逢什么的是中年人出轨的一大重灾区。”
席尔泽就笑:“你管那么多干嘛。不过从这个人身上我倒想到了别的。”
“什么?”
“身份啊!”席尔泽点了出来,“你最开始不也说人家有两个名字,分都分不清楚的吗?”
这个问题当然要规范了。现如今那张跟奖状一样的结婚证上是没照片的。也就是说单纯的拿一张结婚证出去,还不能证明两个人的夫妻关系。
所以这个时候出门才需要有各种方面的介绍信啥的。缺一不可。
对他们来说,只有厂子里的工作证是唯一一个有照片的证明。
岁岁又反过来笑他,“你想那么多干嘛?想了之后你能改变吗?”
“不能……”席尔泽耸肩。
两人正说着呢,岁岁一拍手,“坏了!一下班就回家,忘记接孩子了!”
“那去接啊。”席尔泽拉了岁岁就走。俩人走到半路上,就看见那姐俩已经手拉手得回来了。
因为岁岁和席尔泽两个人往往手面大,所以孩子手里也是常有五分一毛的零花钱。
爸妈不来接,她们根本也不慌,溜达着就去买零嘴儿了。反正都在机械厂的范围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们俩此刻吃的满嘴的糖,对着爸爸妈妈一笑,“你们迟到了,有错在先,所以不许说我们吃糖!”
好,不说你们。都快吃完了,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