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你个小可爱!!!”
江亦轩一边猛轰油门,一边破口大骂。
眼前又是一个弯道,江亦轩心一横,强忍着不适倾斜车身,控稳车头,速度不减分毫地入弯。明明是一辆“骑得帅不骑快”的巡航车,硬生生被开出了仿赛的效果……
“你特么的怎么不早说会这么痛啊啊啊!”
江亦轩是真没料到控制并利用癌细胞超进化带来的能量的过程会这么痛苦。
脑海之中响起了墨子贱贱的声音:“亲爱的江亦轩,你不也没问啊。”
江亦轩也是个狠人,前世在末世里什么痛没经历过,可偏偏在这时候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的一双手臂条条筋肉暴起,青筋如虬龙般盘在上面,握得死紧的双手险些将摩托车握把捏碎了。
一路上好几次差点连人带车原地起飞,他终于在十一点四十分赶到家。
江亦轩车钥匙都没拔,顾不上他的爱车停没停稳便瘫到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面色铁青,浑身冒冷汗。痛!钻心的痛!那种感觉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啃噬他的身体,深入骨髓。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爬起来了,甚至连呼吸、喘气都疼!
他想喊出声,却只能在心底亲切而友好地问候了墨子他祖宗十八代。
江亦轩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十分钟,鬼知道我这十分钟怎么过来的……”
待到这时,江亦轩方才察觉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他肠子都悔青了,但凡一开始听墨子的他也不至于要忍着这地狱级的折磨开车,不!都怪那坨黑不溜秋的东西不把话说清楚!
当然,这种强烈得让人无法忍受的痛感还在继续。
这大概就是蜕变的痛,如同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烈火的焚烧,钢刀的刺穿……甚至单单捅一刀不够,还要狠狠地拧一下。
江亦轩现在才知道痛苦到极致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是真的,他连分心去骂一骂墨子都做不到了。
这样的折磨又持续了二十分钟才结束,而这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
江亦轩拖着烂葱一样疲软的身躯艰难地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感觉,刚刚去底下打了阎王爷一巴掌后又回来了。”
“哦,那阎王爷接下来可能时不时就得挨上几巴掌。”
一听这话,江亦轩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苦于身体的强烈抗议而无奈地再次瘫倒。
“我就知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江亦轩看着天花板,叹道:“刚刚在山上答应得太草率了,淦。”
“别抱怨了,等你完全掌握力量后绝对会感谢我。”
“我信你个鬼!你听过我们这有个词叫‘信任危机’吗?”
更遭罪的是,那个飞船里还有不少重要的仪器等着他去运回来。
这个晚上绝对是江亦轩有史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晚上,比他刚重生那一晚睡得还死。
三日后,江亦轩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才醒过来(别问,问就是这几个晚上墨子就没消停过),之后便是各种吃。
自从重生以后他除了昨天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如同一头饿疯了的野兽。见过他吃饭的绝对会怀疑这人是不是饕餮投的胎。好笑中又透着几分悲哀,是啊,上辈子真的饿怕了。
江亦轩这段时间基本都宅在别墅里,吃,训练,然后被墨子疯狂折磨,再然后睡觉,每天都重复着这几件事。
正如他所言,他没什么朋友。周围的人包括同班同学要么嫉妒他而各种挖苦嘲讽,给他使绊子,看他出丑,要么想从他身上捞好处,各种谄媚讨好。
他的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差得可怜。
这几天也就他唯一的好兄弟肖穆尘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约他出来玩,被他拒绝了。顾舒柠也喊他参加过同学聚会,但.....没必要去,毕竟实在不想看那群人的丑陋嘴脸。
这样也好,难得清闲,正好借此机会积蓄实力。
江亦轩突然一拍脑门,道:“哦,差点把这事忘了。
说着,一边点开一个星标加置顶的对话框打字:姐,开学那几天你多备点吃的在身上,还有水,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对方很快便回复了:怎么了吗?说什么胡话呢?
江亦轩没有多解释些什么:哎呀,姐,你就信我这一次,我还能害你不成?
对方妥协了:行吧行吧,听你的,我吃饭了,债见~
江亦轩松了口气,给肖穆尘也发了差不多的消息。
这是他心底最在意的两个人了,谁都能出事,这两人不能!前世肖穆尘为了救他,末世发生当天便永远留在了那所大学的某个楼道里……而他,临死前都只能对着顾舒柠的照片道别。这次江亦轩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江亦轩不便将真相告知他们,毕竟末世、丧尸这些东西从来都只是存在于影视作品中,这时候说出来反而有可能添乱。
避难所三天内便能完工,事情正在向江亦轩所计划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大部分的物资都被储存在避难所的大型仓库里,江亦轩只留了一小部分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些必要的装备。
各种装备他都选最好的,说到底这是关乎性命的东西。就拿鞋子举例:炭黑的战术鞋,配有旋钮式细钢绳免系鞋带,三秒穿脱,质量嘎嘎好,一双传三代,人走鞋还在。
这装备得给他姐安排上,逃命的时候也靠谱些。肖穆尘跟他一个宿舍,倒是不着急。
就在肖穆尘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后,一直折磨他并没怎么吱声的墨子开口了:“我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
墨子没顺着话题往下说,而是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准备,三。”
“嗯?”
“二。”
“一。”
“零。”
没等江亦轩问什么意思,顷刻间席卷全身的痛感便已经给了他答案。
他的身体里就像藏着一只狂暴异常的野兽,正在疯狂地挣扎,尤其重点关注他的胃。
“我真的会谢你那没什么卵用的提醒。”
“不提醒也不对,提醒了也不行,矫情。”
江亦轩已经放弃跟这个不厚道的家伙互怼了。
不过,在这些天的墨子持续作妖下他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尽管癌细胞仍然难以控制,但相比刚开始已经好太多了。
这一点从他刚开始难受得说不出话,而现在已经有力气惨嚎了可以看出来。
蜕变的过程是痛苦而艰辛的,在此期间他感觉自己一次次死去,每一次结束都如同重获新生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就像是一块被反复锤炼的铁,每一次重锤的锻打都会洗去他身上的浊气,在苦痛和舒畅中煎熬。
没来由地,他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快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后享受着它带来的强劲的力量(这算不算心理变态?)
他的付出也并非没有回报——相比重生之初那具无力的躯壳,他现在的体魄可是强上太多了。
强者是在风雨中熬出来的,是由鲜血浇铸出来的。
前世的那尊让人敬而远之的杀神,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杀神,不也是在血路中走出来的?
江亦轩,在这五年多的淬炼中早已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20岁少年,也绝非是平平无奇的大学生,而是末世中嗜血的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