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返校的时候林优单独找了余山知和百梦，说他们的卷子完成的非常好。

然后又给他们发了一沓，说写完这个差不多也要参加竞赛了。

竞赛的顺序是在学校考一遍，把成绩和各校对比每个学校选出五名，参加复赛，复赛结束后在挑选前十名，进行决赛。

余山知抱着一沓卷子回教室，引来了许多人好奇的目光。

肖楷靠近问，“什么呀，这是哪科的。”

余山知道：“数学，一会老师应该会公布。”

“靠，那凭什么你和百梦先知道啊不公平！！”

林海氏忍不住嚷嚷。

肖楷不满的“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林海氏头上，“鬼喊什么！人家成绩比咱好，这不理所当然的吗？而且也没早知道多久啊，这不刚去回来就告诉我们了吗？”

余山知摆手：“老师的心思我也猜不透，这不能怪我啊。”

百梦依旧坐在旁边不插嘴。

班里人时不时往他们这看，脸上多少有点不爽和疑惑。

一班的人普遍优秀，从来不认为自己比谁差，看见老师偏向新同学难免有点不乐意。

所以大家的目光多少都带点仇恨。

余山知习以为常，把罪魁祸首塞进了桌肚里。

何景时出现在林海氏身后，把他拍开道，“上课了滚回去。”

“啧，小气死了！”

然后又麻利的跑了。

果不其然这节数学课，林优就公布了数学竞赛的消息，大家没有很激烈的反应。

一直在低头写作业，林优也习以为常自顾自都说着，“这次的竞赛稍稍有点重要，如果获得市第一名的话，会有保送资格。”

“！！！！！！”

“唰！”

大家猛地抬头看向林优，期待着她的发言。

她们参加过大大小小的竞赛，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本证书，但是这次的保送名额是特殊的，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林优详细的和他们说了一遍竞赛方式，大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真的假的！如果拿到了是不是可以结束这该死的高中了！”

“不知道，如果真的得了，我一定开心死了！这傻逼学我是一天也不想上。”

“一个个的都在卷，累死了。”

突然有人出声，“那两个新来的好像早知道了？他们两个的成绩可比我们好多了，如果……我觉得这次应该有点难。”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不屑的嗤笑道：“不过是新来的，你怕什么，我们的成绩也不比他们差多少，平日是因为没有足够大的诱惑，现在这个机会摆在眼前，谁不想挤进去试试，到时候他们被挤下去……也说不定。”

“就是，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学那么久，人家一来就把我的位置往下挤了几个位置，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对余山知和百梦的意见越来越大。

余山知假装没听见，百梦也不在意，他们换过很多次学校了，对他们有敌意的人太多了，他们早习以为常。

肖楷想开口安慰，突然一段话又传入他们耳中，“那个余山知，一来就和肖楷搞上了，真是会巴结人啊，和肖楷玩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不知道肖楷以前……”

“别说了，注意点吧。”

那人禁了声，不满的撇撇嘴，回头瞪了余山知一眼，余山知坦荡的和他对视，不禁微笑嘲讽。

那人一愣，攥紧拳头转了回去。

肖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转了回去，林优敲了敲桌面，皱眉道：“你们嘀咕什么呢！能不能把握这次的机会还得看你们自己，编排同学算什么！多刷题吧！就这样，自习！”

很多学生忍不住在下面翻白眼，得意洋洋的模仿林优生气的样子。

余山知看着他们的样子，有点不爽，又觉得很诧异。

这个班好像不一样啊，敌意太盛，圈地盘太严重了，这里的人看着就像那种两面三刀的。

他们还很自傲。

余山知仔细的打量着班里的人 从第一个开始。

第一个没印象，不爱说话整天都埋在书里。

第二个大大咧咧，但是卷子从来不少写。

……

高傲，目中无人，家里有钱。

三十二个，自卑，不敢和别人说话，成绩一直在中等线徘徊。

四十个，尖锐，很喜欢观察别人，没有和余山知有过交流，但是总是在观察他和百梦，穿的鞋也都是一万起步，看得出来家里有钱，也很有野心。

最后一个，李叮……看着性格开朗，什么都不在乎，还喜欢余山知，但是她很聪明，她不会去做没有利益的事，知道余山知不会对她动心之后就没在有过联系，家庭条件在班里算普通，但是很狡猾，会误导别人。

余山知看完所有人，忍不住咽了口气，靠近百梦小声道：“靠……百梦……这次的人好像都不好惹啊……一个两个野心不小，咱俩可能要被孤立了……”

百梦抬眼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拽一点，吓他们，让他们知道你也不好惹。”

“。。。。我可能拽不过。。。家庭自备啊！”

“嗯……拿我们就躲着点？”

“这个好！这个可以！”

百梦轻笑，“怂逼。”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我就是一小怂包还得靠您护着～”

余山知开完玩笑就坐直回去，低头看书。

百梦唇角微扬，又压了下去。

余山知其实有点心不在焉，他脑中一直闪着那个没忘掉的梦。

梦里面的人好像百梦，百梦对自己也超级好！

这让余山知有点紧张，他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的，还是一个仅存在梦里的男人。

这让他有点害怕但是又很期待。

余山知捏紧笔，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学习。

当余山知知道班里的人其实都各怀鬼胎的时候，他就敛了自己的性子，对人客气了起来，肖楷好像也被什么刺激到了。

和余山知聊天的次数变少了，倒是何景时有时不时转过来问他问题。

余山知本身是不怎么喜欢何景时的，但是又不能拒绝人家，他几次碰了碰百梦让他也说说话，但是百梦就像瞎了一样看不见。

余山知和百梦谈过这个问题，百梦只是看着他很久淡淡道：“他挺好的……”

“？？？？？”

余山知被他的回答震惊道，“你和他认识吗？对他很了解吗？我不喜欢他！好不好关我屁事。”

百梦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认识……”

余山知气头上没注意百梦的回答，自己去做饭了。

百梦看着余山知的背影，抿紧嘴唇，无言。

自从那件事之后余山知大家相处方式变得很奇怪，又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客客气气的，又满脸不屑。

因为竞赛消息，大家的学习氛围变得紧张，原本自习课有零零星星的讨论声，此刻却格外的安静。

大家可以一整天都不讲话，一直低着头做题，上课老师讲课也只是专注的看着，老师也不会让他们回答问题。

讲完问一句“懂了吗？”

全班点头，然后又低头干自己的事，余山知被这种紧张的氛围包裹着，也变得很刻苦。

每天的放松，休息时间就是放学和百梦回家的时候。

余山知会把脸埋进围巾里，手揣在口袋，低着头走路，抱怨道：“他们好恐怖……一整天都不讲话啊……在那里要闷死我了，之前肖楷还会和我讲话……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老头把我们转到这来好像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百梦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低声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他们只是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已，他们在努力去够他们想要的东西。”

余山知懵懂的抬头看着百梦，“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百梦认真思考一会道：“我想要的一直都在……所以也没什么想要的。”

“一直都在？是什么？”

“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好容易满足。”

百梦反问回去，“那你想要什么呢？”

余山知愣在原地，思索片刻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或许是和你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吧。”

百梦看着余山知的眼睛，对方无知的看着百梦，单纯，无害像一个干净的雪球。

“回去吧，要下雪了。”

“嗯！回去我要去看那条小金鱼！”

余山知上次买的金鱼被百梦养的很好，整日游动从来不闲着，漂亮的鱼尾在水中摇摆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余山知看着它能看很久，那鱼好像有灵性，每次余山知和百梦一回来它就欢快的游到玻璃钢前面，看着余山知和百梦。

余山知和他玩的时候它会积极配合，会跳起来去叼鱼食，会来回转圈。

余山知看着它会很开心，百梦也很喜欢这条鱼。

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冷，大雪说下就下。

余山知百梦回到家，身上和头上都占满了雪，余山知哆嗦了一下。

百梦催促他快点去洗澡，不然一会感冒了。

余山知点点头溜了进去。

百梦换了身衣服，拿毛巾擦头发，然后开始做起饭。

百梦在切菜的时候余山知模糊的声音，从厕所传出：“百梦！我忘记拿睡衣了，你给我拿过来一下！”

“噢。”

百梦洗了手，把余山知的睡衣找出来送过去给他，他敲了敲门，余山知从里面伸出一只手。

手上的热气还没消散，门一开热气扑到百梦脸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余山知一把抓住衣服，缩了回去。

百梦在门口站了一会，又回到厨房。

饭菜做好的时候，余山知穿着毛茸茸的连衣睡衣，盘坐在地上看鱼。

百梦放下菜，问道：“喂过鱼食了吗？”

“喂了，他吃了好多！”

“那你也过来吃饭吧。”

“嗯，来了！”

余山知一骨碌站起来，踩着棉拖来到位置上。

等着百梦把饭端出来。

百梦看着他期待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这是养了两条小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