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那种流浪狗吗?就好像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陌生的世界,独自流浪,饿了就捡别人扔的吃,身上脏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知道。
此刻段绒绒坐在月下,夜空是那么的苍凉,她身下一团濡湿,手伸过去,就会染红整个手心。
身下是那么的空洞。
而眼前已不能视物。
“小妹妹,你裤子上有血。”
一个温柔的护士姐姐的声音。
她抬起脸来,头发毛茸茸的,是那么娇嫩的一张脸,失去了血色,就像一个苍白的婴儿。
——
手术室内。
医生正在给欧辰做开胸手术,把他断掉的肋骨接续起来。
他的肺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前胸肋骨齐断了,医生把碎骨从肺叶里抽出,再用钢筋骨钉把它们固定住。
但是手术出现了意外。他后背有一根整个断掉的骨片,很长,薄而锋利,就像一根断掉的长刀刀刃,穿破了胸腔,直插肺叶,抵在了他的心尖上。
医生的手抖了,他身上碎骨太多了,这根又隐藏在后背,拍照的时候没有发现它的位置这么危险。
“如果强行取出可能有戳破心脏动脉的风险。”
“拔掉。”
欧辰冷冰冰的说着,声线已极不稳。
因为没有麻醉,他现在还是可以清醒的跟医生对话的,一根支架支撑着他的后背,让他可以靠坐在手术台上,腰部被束腰带缠得紧紧的,胸腔裸露的白皙肌肤上是一线殷红血痕在缓缓流淌。
一个从小在无菌仓里活下来的小孩,几乎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着无尽的痛苦和煎熬,但也使他坚强得让人难以想象。
“这……这……” 医生握紧的手术刀直抖不敢往下落。
此时,手术室内线响了。
“说。”
“少爷,段绒绒不好了,在走廊上晕倒了。”
欧辰迅速摁掉了电话线。
“手术……就到这里……我……我出去……一……”
——
三日之后。
段绒绒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在欧辰的病房,周遭布置齐全,设备应有尽有。
就看到窗户边,一截单薄身影,微风不停晃动他的衣衫,显得衣服有些松了,他就那样薄薄的一身挺立在风中。
“少爷……”
欧辰机械的有点像木偶那样的挪了挪身子,抖了又抖,才三步并作两步的几乎跪跌在她床边。
他摊开单薄手掌,手心几乎薄到通透,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手腕处是被绷带包裹起来的。
“我在……我在……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