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静一静，以前二十班的同学叫她出去，她都拒绝了，包括阚灵。
在亲人是这件事上，她很蠢，对，愚蠢至极，她没办法恨他们，也不能，她不在乎，只觉得可悲。
帮助林愈与林苼没有大部分关系，看着林愈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林栀蓝没法讨厌她，林栀蓝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就帮帮她吧。
她也不是圣母，那个交易也是合理的，林栀蓝没有经济独立，治疗费都是张妈和医院兜底，她无以回报，但能还一些更好。
门铃响了，不应该是阚灵，她现在应该去郊游了。
林栀蓝开门，宁砚承皱着眉，林栀蓝就穿了件中长款的T恤。
她很多天没洗澡了，头发油得没眼看。
“你来干嘛？”
宁砚承移开视线：“阚灵不放心，拜托我来看看你。”
阚灵：别，我没说过，别，拿我当挡箭牌。
“哦，进吧，没收拾很乱。”
林栀蓝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罐可乐，看了看日期：没过期。
“没吃的，凑合吧。”
“不行。”
“嗯？”林栀蓝随手把枕头捡起来放在沙发上。
“出去买点。”
“我这样能出去吗？”
“那就洗澡啊。”
林栀蓝看了他许久，宁砚承不躲不避：“快去，我等你。”
林栀蓝转身进了浴室。
宁砚承毕竟是男生，林栀蓝还是好好挑了件裙子：“走吧。”
“吃什么，我请你。”
“不是买东西吗？”
“改主意了。”
林栀蓝：“没胃口。”
“骗人。”宁砚承分析的有理有据
“厨房很久没用了，冰箱也是空的。”
“……不想吃。”
“你刚说你没胃口，又改理由了？”
“……”
宁砚承没再说什么，在前面带路。“吃川菜吧。”
林栀蓝点头：“随你。”服务员给他俩倒了杯茶，林栀蓝顺势拿起喝了一口，“找我有事吗？”
“有事。”
林栀蓝以为宁砚承要说什么就算没事难道不能找你之类的。
“什么事？”
“奉二十班的命令，来带你去看篮球赛。”
林栀蓝有些意外：“和谁打？”
她倒没想到二十班的人来找自己玩竟然是去看篮球赛，转念一想，曾经学校比赛时，二十班连十六强都没进。
“以前沈屿泽所在的那个班和我们打。”
林栀蓝否定：“那不就没胜算了吗？沈屿泽还是校队的。”
宁砚承没否认也没同意她的观点：“当然个人实力也很重要，但篮球讲的还是团队合作。”
林栀蓝腾出另一只手盛饭给他：“那依我所见，二十班并没有很能打的人。”
高韦？那算了，他就是一惹祸精，他闯的某些祸都被她兜底了。
林栀蓝还真没看见过高韦打篮球或其他运动之类的。
但高韦体育还不错。
宁砚承摆出军师模样：“依我所见，还是有的。”
林栀蓝才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那依你所见，比如？”
“不知道。”
林栀蓝：“……”
宁砚承笑出声：“好了，陪你演够了，吃饭吧。”
林栀蓝心里的省略号快用尽了。
她似乎……心情好了点。
如他们所见，以前二十班的同学差不多都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组织能力，要是知道，班长位置直接拱手让人吧。
林栀蓝不善交际，当了一学期的班长还真没干什么，有些人皮是皮了点，可从没让林栀蓝受过“不带头管好学生”的骂。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哟，班长来了。”
其人纷纷回头。
阚灵调侃：“哟 ，某人不是不来了吗？”
林栀蓝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今天宁砚承没来找她，她是真不去的。
现在发现，她那样很没有集体意识，还好宁砚承拉她来了，不然会很愧疚的。
他们又聚在一块儿聊了会儿。
也不知道是哪方的裁判，哨响过后：“双方准备……”
有模有样，竟还有解说。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一点三十五，离比赛开始前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看下双方。”一男解说拿起先前起的稿子念。
“是的，一方是曾经的二十班，一方是曾经的八班，今天的比赛，大家都热血沸腾，又会擦出什么不一样的火花呢，咱们拭目以待。”一女解说奋地看向场内。
男解说开口：“双方有什么口号吗？”
这边是八班的表演——
“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八班必胜！”
这边是二十班表演——
“轻舟已过万重山，不要掌声，只要尖叫。”
高韦穿着球服，还使劲儿呐喊了几声，回音久久未散去。
这没提前商量好，林栀蓝口型勉强应付过去 。
打了一会儿后，高韦他们明显落后几分，八班很有素质：“没关系，毕竟你们每一个能打的，很正常。”
但听哪哪里怪。
林栀蓝加油呐喊：“高韦别管，慢慢来。”
他们班的士气不能输，战场上，士气也很重要。
二十班的心态很好，各自拿出零食分享，还对正在接球的蔡垚说：“加油啊，完了还有零食留给你们。”
林栀蓝笑了笑，说来奇怪，宁砚承跑哪去了？
阚灵摇头：“可能去买水了吧。”
这个篮球场不大，可能是他们谁租的，还有不少人围观。
看这么多人，林栀蓝想了想，用手肘蹭蹭旁边的人：“你说……是不是该卖点门票的，兴许还能赚点。”
旁边的人好笑：“掉钱里了。”
这声音好熟悉，一偏头，再抬头：“……”
这不是宁砚承是谁，重点是……他还穿了篮球服？
嗯……不错啊，还非常有仪式感地呐喊助威。
然而林栀蓝就想错了，上半场结束，比分被落下很多，围观的人觉得照这样下去，八班赢得没悬念。
老手觉得，应该还有可乘之机。
上半场结束，不出所料，他们落下了不少的比分。
高韦开了瓶矿泉水，听见宁砚承说：“下半场我来。”
众人：“……”
宁砚承无辜地笑了笑：“我是没说过我会打篮球，也没说过不会啊。”
高韦冲上前：“双手赞成，我下，你替我。”
那怎么说沈屿泽是省队的，高韦自诩还不错，现在快被沈屿泽搞心态崩溃了。
宁砚承分析了下局势，沉着地讨论战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个刚练的新手。
“双方上场。”三分钟后，男解说又开口，“现在这个局势是对二十班非常棘手……哎看到二十班的主力换了，难道是来了个强者？请看后续。”
围观的观众中的老手看了几分钟宁砚承打球时的步伐，断定：“绝对是个老手了。”
事实就是如此，宁砚承的体力很好，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没什么感觉，三分投得那叫一个准，和沈屿泽打得不分上下，沈屿泽也很享受，中间空闲还调侃：“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打球，有一手啊！”
宁砚承笑了声：“很熟吗我们？”
“……”
火药味更重了，八班的人更加认真，沈屿泽有了个三分球，朝宁砚承说：“很久没遇到对我味口的对手了。”
陈七拍了拍林栀蓝肩膀：“班长去买几瓶水吧，钱等会儿给你。”
林栀蓝也觉得这里有点闷，她对篮球不了解也不感兴趣：“好。”又瞄了眼场上正在打比赛的人，去了最近的超市。
冬季，是不适合喝冰水的。
林栀蓝逛了一圈，问正在刮彩票的老板：“你好，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刚冻的矿泉水，不太凉的。”
老板看了眼林栀蓝，起身去拿几瓶，林栀蓝还看见老板的斗地主还在继续，八成是输了。
“谢谢老板。”
林栀蓝看着货架上的那瓶草莓牛奶，想了想，还是拿上了：“多少？”
……
等他回去后，比赛结束了，林栀蓝倒不急着想知道结果，看着围观的很多好心人纷纷递上水，林栀蓝寻思着应该少买几瓶的。
宁砚承打完球后，望了一圈，收回视线，几个女孩子来给他送水，虽然送水的戏码大概已经过时了，但不乏有人用，毕竟……有时候还是有效果的。
“谢谢啊，我朋友也去买水了，不好浪费了你们的心意。”
其中一个女孩子很自来熟：“没事啊，你朋友买了可以自己喝。”
宁砚承点点头，学着她的语气：“你们买了也可以自己喝嘛。”
“……”
直男！直的不能再直。
“那什么，帅哥你打球很帅啊，我其实也回点，方便的话可以约着一起？”
“嗯嗯，对啊，可以留个联系方式。”
宁砚承挠挠头，而一切，林栀蓝都看在眼里。
“宁砚承，你的水。”
林栀蓝递给他水，算是替他解了围，林栀蓝递了个眼神，像是在说“你欠了个人情”。宁砚承也会意。
“啊……你朋友？”
宁砚承点头算默认了，林栀蓝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三个女孩子到底脸皮薄：“抱歉抱歉。”
“哇靠，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都暗示了我们居然……好尴尬啊，之前谁告诉我主动出击就一定管用的！”
“果然现在帅的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呜呜……抛开别的不说，小姐姐人好好，人又好看，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很正常。”
林栀蓝看着她们的背影，勇敢的人很可爱。
“哦对了，给你买了盒草莓牛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林栀蓝还是依稀记得，小时候见他的那次，吃的就是草莓蛋糕，按那个神情，应该喜欢草莓。
“嗯谢谢，确实喜欢草莓，但我对它过敏。”
“……”
林栀蓝想缓解尴尬：“啊……是吗，那就给我吧。”
宁砚承摆手：“没事，现在好多了。”
宁砚承和她走了许久，快到她家时，宁砚承才开口：“这一别，得等到春天来了。”
也就是开学。
都不一定能见到，毕竟不在同一教学楼。
“好。”
林栀蓝发现，他今天好像犹犹豫豫的，像有话说。
他不说，林栀蓝也不问。就像宁砚承也从不过问她的事，这好像已经成为了彼此的默契。
“新年快乐。”
林栀蓝没回头，但还是一愣，背着笑，他大概没听见：“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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