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是穿心刺骨的痛。
耳畔好像有风雪的扑打声,炭火的燃烧声,以及……少女的叹息声。
忍着疼痛,相柳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座草房的屋顶,陌生至极。
“你醒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在海边听到的那声提醒一一重合起来。
“你总算是醒了,都已经快三天三夜了,再不醒我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呢。”
相柳轻轻眨了眨眼,扭过头去看发出这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个人正趴在床榻边,凝视着他。看见他看过来了,忽然扯动的嘴角,明媚地对他露出个笑。
少女像是寒冬里的一块美玉,比漫天的白雪还要无暇一些,淡淡的光笼罩在她身边,耀眼夺目。
是她,拉住他的手的那个人。
“既然醒了,那赶紧将这碗药喝下吧,你已经发了三天的高烧了,这药对你的伤有帮助。”
云晚将手中端着的黑乎乎的汤药递在他面前,声音微软,“放心,不苦的。”
药草的清香丝丝缕缕萦绕在他的鼻尖,相柳没有理会她,迅速将房子打量了一圈,现在他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再朴实无华不过的草屋,被褥柔软,屋子里温暖的有些热。
云晚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的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咽了咽口水,质疑道,“你不会…把眼睛也伤到了吧?”
“……”
相柳勾唇一笑,语气薄凉,“为什么救我?”
“嗯?”云晚眨了眨眼,没有听清。屋外的风雪声太大,男人的声音又轻飘飘的,很快便随着风声消散。
相柳收敛了所有气息,看着眼前的少女,日光透过窗户在他细腻瓷白的肌肤上斑驳,他的目光极其冷漠,“我说,为什么救我?”
“救你便救你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云晚将药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起身将半开着的窗户关好,她偏头想了一会,扬起个笑答:“你就当我……心情好?”
相柳目光闪烁了下,没有说话。
“你快点将这药要喝了吧,我查看了下,你的身上不仅有很多严重的外伤,就连心脉也受到了损坏,这种伤势换做别人身上恐怕早就时日不多了。”云晚拿起了汤药,用木勺舀了一口递在男人嘴边,“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只是包扎好了你身上的外伤,但倘若不内调的话,根本治不好你的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相柳薄唇还是紧紧抿成一条线,一点也喂不进去的样子。
云晚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手受伤也很严重,现在根本动不了,只能由我喂你了,我也不能让你像一只小狗一样舔着喝呀。要不,你就委屈一下?”
男人浑身紧绷,眼里纠结不已,等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将薄唇微微翕动了一下,虽然只张开了一点点,但好歹能喂药了。
云晚浅浅一笑,将黑褐色的药汤一点点喂进他的口中。
屋外的风雪渐渐消停了,很快,一碗满的汤药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