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汶睁开眼,她愣愣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身体各处的疼痛都在提醒她,自己还活着。
现在又是落到谁手里了呢…她自嘲的想着。吹进病房里的风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姜汶动了动,费力的偏头看向窗外。
门把手被拧动的声响拉回了姜汶的思绪,她维持着原先的动作,沉默的看着窗外。
“唔,你醒了啊。”懒洋洋的,轻微沙哑的声音在姜汶的身后响起。她觉得有些耳熟,正想转头,一片黑色的衣角在她眼前闪过,再抬眼,声音的主人便用同样懒洋洋仪态倚靠在窗台边,未被绷带遮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像是在打量一个新奇的玩具。
姜汶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眼神,不自禁的低垂双眼:“你…是谁?”过于沙哑的声音迫使她咳嗽了几声。
少年对此避而不答,再开口语调诡异的变得开朗起来:“啊啊,我想到了。”姜汶看着他,那半张绷带遮挡外的苍白精致的脸颊上出现了一种十分病态的亢奋情绪,眉目生动,却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像是猛兽在杀死猎物之前的戏弄。
“呐呐——加入Port Mafia吧。”
………
水流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姜汶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睡的太久了,浴缸里的水都变得冰凉,使她冷的轻微颤抖。
最近有些松懈了。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想,这样要是被突然闯入的敌人枪杀都有可能吧。
杜绝纰漏。
身为黑手党,太宰先生的亲传弟子,这是必须做到的,绝对命令。
姜汶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玻璃上下滑的雨珠,手里握着一杯冒腾着热气的可可,她盯着窗户上反光的一点有些出神。
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像普通人一样的夜晚。
“叮铃铃——”
姜汶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晴川的说话声,她叹了口气,放下了那杯热可可。
等到处理完晴川的事,她伸出手指碰了碰杯身,里面的液体已经变凉,连带着瓷质的杯子也透着凉意。
姜汶面无表情的将它倒进了洗碗槽里,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也随着水流的冲刷,流进了晦暗无光的下水道中。
………
“〖毒鸢〗才成立不到三月…”姜汶跟在太宰身后,对于这次的任务,她不能确保两名队员的安全。这么想,还是过于感性了,姜汶内心苦笑。
那位少年干部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向前走,风衣的腰带跟着主人的动作不停摇晃,姜汶将目光放在上面,试图再说些什么。
太宰突然转身,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所以阿汶是在对首领的命令表示不满吗。”
在这一瞬,姜汶又感受到了初见时的威压感,她喉咙发紧:“并没有,太宰先生。”
紧接着抬起眼睛:“我只是有些担心。”
“那是她们的事,阿汶。”
太宰笑着,一字一句道:“在港黑,适者生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太宰挂着笑脸与姜汶无声的对峙。
“看起来这个话题太过严肃啦。”最后是太宰打破了这份沉默,轻松的笑起来,周身骇人的气势突然消散,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好啦,阿汶别再头痛了。”
“毕竟我也要出面呢。”太宰十分苦恼的说道。
姜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太宰狡黠的眨眨眼,手指抵在唇边:“嘘,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