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张写满了字的宣纸,看模样竟像是答卷。
谢危眼下瞧着的,就是面上那张,看着看着谢危好似想到什么,一根手指微屈,贴在唇上,竟是笑出了声。
吕显坐到谢危对面,拿起一份看到的潦草的字,嗯,他看不懂。
于是放下,面色古怪道:“听说你今日入宫是要去考校为公主选上来的伴读,这不会都是那些个世家小姐的答卷吗?这字也忒丑了。”
他又看了眼谢危手上的那份,有粘合的痕迹。
“啧啧,这么好的行书答卷被你给撕烂了,可惜哦。”
谢危并不回话。
只将其他的十一份答卷都抽了出来,轻轻一松,随手扔进了炭盆里面,一下烧着了。
他不甚在意模样,留下了方才看的那份,放到一边。
这才略略杨眉道:“听说你这来了上好的楸木?”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噎死个人。
若不是他现在为此人做事,吕显敢保证,像谢危这种人,出门就要被他打死。
“上好的楸木倒是有,我这有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谢危便轻轻叹了口气:“还对那个尤芳吟耿耿于怀阿。”
早知道就让剑书来帮取木材了。
何必自己跑上一趟。
吕显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一听就炸,心里压着一股火,总觉得自己在被人耍着玩:“你交代下去,让他们查。可这好几天查下来,有什么结果?”
得知许文益囤了许多生丝不卖的时候,吕显就觉得这尤芳吟有鬼。
且背后还有个神秘的东家。
不把这个东家给查出来他心里就不得劲,去买个生丝居然被人捷足先登,反而使对方确认了生丝一定会涨,差点没气得他吐出一口血来。
这种事,吕显决不能忍。
“谢居安,这事真的不合理。”
吕显和谢危强调,然后又逐一分析。
谢危也垂眸沉思。
吕显越说越沉郁:“此人行事吊诡,知道消息,却只拿六百两买生丝,可能是不敢做,也可能是没钱。”
“对了,她先前只用四百两买生丝,后面又她去了当铺,很是犹豫地把一支做工精美的白玉嵌珠翠玉簪当掉,转而去买生丝,比较可能是没钱。亦或者这背后还有我们想不到的深意。”
“簪子?拿出来我看看。”
吕显盯着那支簪子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只知道很值钱就是了,毕竟这上面的白玉几乎可以秒杀所有白玉。
谢危拿起那簪子细看了几眼,便轻笑一声。
“你看出个什么所以来了?”
“楚尚书府三小姐,楚安瑜的簪子。”
“……你是说我被一个官家小姐给耍了?”
她?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
明知他是个危险,却还要惹他,事后又不在意,还能对他笑的人。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最后吕显提议让刀琴去跟踪尤芳吟。
毕竟生丝刚卖完,银钱到手还热乎,若尤芳吟真有东家,必要去与这个东家报个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