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壁炉的火焰逐渐减小,旅馆的灯光逐渐昏暗,气温也逐渐下降。客人们回房的回房,离开的离开,热闹的旅馆瞬间宁静了下来。
鸾透过窗看着皑皑的白雪,又看了看房间内小小的炉火,便微微打开了窗,几片白雪随寒风飘了进来,但在温暖的炉火下,它化作了一滩清水。
背后是寒风,身前是暖炉,鸾忽然觉得自己体验到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关上窗,躺在了软柔的沙发上,侧过身子,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名《我家血奴怎么一直想着如何反抗》的小说—作为一名吸血鬼,那是她最喜欢的轻小说。
毕竟,脸上就有一只血奴,而且也有反抗的打算。
楚樊从浴室出来,身边伴随着雾气,仿佛有一种腾云驾雾仙人之感。他看见鸾还在他的房间,先是一惊,又用微弱也声音问:“你怎么,还在这?”
“怎么?赶我走呀?你忍心我去外面冒着大风雪回去吗?”鸾把书盖在脸上,疲倦地回答道。
楚樊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她却提出了自己睡沙发,楚樊睡床上就好了。说完,沙发上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楚樊翻了翻衣柜,找出了一件轻薄的红色纱肩,上面淡淡的香水味和血腥味还没有散去,他披在了鸾的身上。
深夜,她伸了个懒腰,在松醒的睡意下,
发现了披在身上的自己的披肩。她脸上浮现了不经意的笑容,露出了两只长而锋利的虎牙,又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很利落地翻身下沙发,但又小心翼翼地。
被子的下方似乎有些异样的动静,一只手从下方伸出捉住了楚樊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身体摸到了脖子,她从另一侧探出了头,俏皮地笑着
“我冷。”她吐出的气湿润了楚樊的红润的脸颊,虽然这只是她想上床的理由,但还是拉了拉被子。楚沉默着,手脚却意外地诚实,拨开鸾掐着喉咙的手,挣脱开扼着手腕的手,一手搂,一手不安宁到无处安放。
总之,他抱着她,两人抱得不紧,好像在习惯各自的体温。
“话说,你真的有原谅我吗?”鸾忽然发问道,并用纤细的指间抚着他被自己咬出的两个脖子上的小孔一作为吸血鬼寻得自己为血奴留下的痕迹,不过是一种简单的共鸣罢了.
“如果我没有原谅呢?”楚樊“扑哧”地笑了下,恍惚间,他觉得吸血鬼也没有那么讨厌,哪怕这是俘虑虏的方式,也无所谓了。
“那么你会彻彻底底变成[血奴]哦。”鸾握住了楚樊另一只手,湿润的嘴唇抵着手心。
舌头的灵敏有些令楚樊诧异,但带来的快感也让他无法思考。
阿卡里克纳坐在一块淡蓝色的冰川上,看着这个空间下的皑皑白雪,伸出了手,晶莹剔透的雪花却如同幻影般穿过手心,落在地上。
忽然间,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原本湛蓝而虚假的天空染上了一层血红,冰原裂开了一道口子,往外冒着蒸腾的热气和成千上万的蝙蝠。
“那小子有病啊?这什么情况?”利德尔穿着件红色的睡衣,一件红色连衣裙,裙摆绣上了白色的花边作装饰,当然,也绑上了一些格格不入的铁链。
虽然他也认识血魔上百年了,但从未见过他,额,如此前卫的装扮。
“你怎么穿成这样?”
“没办法,这件是以前那套红西服,我在缥渺之地没衣服,就扯成这样了。–-不对,别转把它移话题,这是怎么回事?”
利德尔指着裂开的冰川怒骂,身上的铁链因撞击而铮铮作响,“还有,为什么我身上,黏乎乎,还有些湿……”–-不要忘了,利德尔约等于楚樊的右手。
阿卡里克纳示意他坐在身旁,自己的身子也稍微移动了下;利德尔极不情愿地坐下,身上黏乎乎感觉也让他坐立不安。
“应该……没什么…他…他大抵是在某个灿…取……取暖吧?”阿卡里克纳若隐若现的脸竟泛起了一些害羞的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啊?”利德尔不知何言以对,“真的?”
“大概……也许……可能…吧。”阿卡里克纳有意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出去看看,顺便骂一下他。”利德尔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凶狠地说,“大半夜火山取暖?”
“别,现在出去不大好。”阿卡里克纳扯住了束缚他脚的铁链,随着一声“我……”,利德尔摔在了地上。
“你,……哎,别担心,我又不弄死他。”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穿睡衣出去丢人?也没事。”
“也不是这个问题…”
“总之,别出去,好吗?”阿卡里克纳用一种像是在哄小孩的语气,无奈但又诚恳,“明天再教训他吧我知道你很困…”
阿卡里克纳觉得自己说得也牛头不对马嘴,语无伦次了,但他可不想在看到楚樊视角的东西—他希望利德尔也看不到。
“到底为什么?”利德尔明显看出他的理由是瞎编的。
“难道真要我说?”阿卡里克纳松开了他的铁链,向他走去,“我想…你,陪我。”
虽然这理由也不怎样,但起码有逻辑思维了,甚至让利德尔愣了下。
“我想在这个夜晚和你聊聊!可我又看到你睡着了,就一个人坐在冰川上眺望,现在,你醒了,我…”他几乎是是用喊的。
“说话像个同性恋似的干嘛?行,我陪你。”利德尔回过身,叹了口气。
两人坐在冰川上,眺望着裂口处的热气和蝙蝠,聊着一些尘封的过往。
“你究竟是怎么把一套西服弄成连衣裙的?”“那说来话长,我在那遇到了一个魅魔裁缝……”
楚樊是尝试着挣扎,不知道是她抱得太紧还是咬得太紧,他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手脚无力到连搂住她的力也没有,他只有能从口中微弱大约呼吸证明自己还活着。
“嗯?”鸾终于松开了口,发出的声音像是满足后的欢愉,也像惊奇。
奄奄一息,宛若干尸的楚樊。
鸾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味。
她的双唇,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却让人无法抗拒。他的嘴角流出了几滴鲜血,无法确定是谁的。血滴划过脸颊,他的气色这恢复了几分。
他一把拉住鸾,把她死死摁在床上,抹了下脸颊上的血,用极其盎惑的声音:“到我了吧?”
她点点头,但他并没有看到,因为他已经一头扎进去了。很软,很嫩,也很香…
今夜注定是睡不了了,无论他怎么去洗,身上一直黏乎乎的,利德尔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