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们不是故意的，奴婢们不知道小姐今日会去阁楼。”几个负责阁楼洒扫的小丫鬟一见到叶岁晚便跪了下来。
由着金珠金环服侍着褪去暖裘，又饮过暖身姜茶，捧了新换的手炉在暖塌上坐定，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小丫鬟。
“颐年居的炭火一向只多不少，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替我俭省了？”叶岁晚语声淡淡。从前冬日里，不管叶岁晚去不去阁楼，那里都会备着炭火，不让屋子冷下来。今次那样子，一进去就猜的出来，一次炭火也没用过。
“小姐……”几个小丫鬟互相看看彼此，讷讷不敢言。
“你们是觉得我这次病的重，怕是会一病不起，再去不了阁楼……”叶岁晚指尖敲着桌面，语声不紧不慢，却吓得几个小丫鬟齐齐出了一身冷汗。
“奴婢们万不敢这样想，小姐明查！”几人直直磕下头去，“咚咚”声听在耳中，叶岁晚只觉得头疼心烦。
“在小姐面前闹什么？知道做错事还不老实交代！”金珠皱眉呵斥，府里上下皆知小姐不耐烦扰，她们敢闹腾看来是这段日子没人管，将胆子也养大了。
“奴……奴婢们真的不敢慢怠小姐。”终于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开了口。“姑爷是质子，又是入赘叶家，奴婢们……奴婢们也是看其他人……这才没给阁楼放置炭火……”
“原来如此。”叶岁晚看向自己的手指，“你们敢不给金珠金环屋子里炭火吗？”
“金珠金环是小姐身边的人，别说是奴婢们，就是府里其他下人也不敢随意怠慢。”小丫鬟老老实实回答。
“那你们觉得姑爷是我什么人呢？”叶岁晚目光一一掠过众人，最后看向金珠金环。
“奴婢有错，请小姐责罚。”金珠金环双双跪下请罪。不管姑爷出身如何，他都是小姐的夫婿。慢怠姑爷岂不是打小姐的脸？颐年居出了这种事，最该受罚的就是她们两个大丫鬟。到底是她们歪了心思，这才纵大了下边人的胆子。
“既知错，那你们便互罚去吧。”叶岁晚摆摆手，“金珠金环留下，其他人下去。”互罚可比扣月例轻多了，小丫鬟们松了口气，赶紧退了出去。
“小姐……是不是罚的轻了……”金珠轻声道。小姐这般多少有些高拿轻放……
“她们说的其他人是哪些？”叶岁晚并不在意金珠怎么想。澹台烬是景国来的质子，盛国子民对他有天然的厌憎，所以她也并不在意她们互罚的轻重，只要让她面子上过得去即可。
“姑爷平时很少出院子，只在用膳时会去厨房……”金环点到即止。因为二小姐不许，澹台烬是上不了叶家的饭桌的。小姐想过让他在院子里吃，反正她也很少去饭堂。但是二小姐虎视眈眈，硬是把姑爷撵去和下人一起。小姐倒是有心每餐留下一两样菜品，可惜身体实在不济，病倒后除了喝药便只能用些汤水粥羹，姑爷自然也就没人理会。
“你们倒是没刁难他，却也没管他，由着他自生自灭。”叶岁晚明白这事怪不得任何人。“罢了，我会去请示祖母，在咱们院子里置个小厨房，以后也方便些。还有，先去买几件冬衣来，澹台烬到现在还穿着秋衫呢。以后裁衣，他的那份从我的小库房出。”叶岁晚揉了揉眉头，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
金珠和金环互相罚了十板子，不算多，毕竟她们俩还得贴身伺候着，不能耽误叶岁晚的事。剩下的小丫鬟们不敢比这个数少，都各自挨了十五板子。消息传出去，各处当值的下人，有心思活络的难免揣摩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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