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崎武再度睁开眼，白得刺眼。正当他辨别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的时候，身下的床板缓缓直立起来，伴随着单调的机械运作声，停在了熟悉的角度。

“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经把他……”黑崎武努力让双眼聚焦。

地面上仍是大滩的血迹，还未干，但旁边新鲜的血流吸引了他的目光。顺着鲜血的方向寻去，心脏猛地一缩——是其中一个4C成员的尸体！

他的死状极其惨烈，脸被啃食得只剩一半，露出白骨，外翻的皮肉仍在渗血；肋骨被折断，从胸膛刺出；*********************************************************

黑崎武难以克制生理性的反胃，扑面而来的腥臭令他连连干呕了几下，才勉强镇定，低头才发现，身上的皮带变成了粗壮的铁链，冰冷、坚硬。

身后传来脚步声，似乎是踏着血泊而来，“啪嗒、啪嗒”的声音听上去很粘稠，而当那熟悉的曲调响起，黑崎武瞬间被绝望吞噬。

“不可能……你怎么会……”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踱到他面前的仁久波吾，仍笑着，脸上、衣衫上柠着半干的血液，笃定了黑崎武的猜想。

“队长似乎忘记了呢，”他笑吟吟地，抚摸黑崎武的脸颊：“我可是Amazon。”他满意地欣赏着黑崎武脸上难以抑制的恐惧。

“我啊，本来是可以把你吃掉来愈合的，”他指指脖子上仍新鲜的刀口，“但是，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又笑起来说道：“我和队长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黑崎武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但仁久波吾并没有马上开始做什么，只是哼唱着曲子，从浸泡着鞭子的血水盆中捞出一条毛巾来。那毛巾本应是白色的，却被血水浸透，变了颜色，正淋漓地滴着水。仁久简单拧了几下，将仍滴着血水的毛巾拧成一股绳，强硬地塞进黑崎武嘴里。盐的咸味与血的腥味压在舌头上，卡在牙齿之间，黑崎被迫吞了几口毛巾拧出来的水，无论怎样闪躲，仍甩不开那令他干呕的味道。

仁久始终带着笑，把毛巾固定在黑崎口中，绑在他脑后。

黑崎武垂着头，努力不让那令人反胃的液体进入喉咙，喘息着，眼角闪着因干呕而流出的生理泪水。

终于不再生理性地干呕，黑崎武抬头，说不了话，瞪着仁久，目光如炬。

但眼神再凶狠，也逃脱不了成为砧板上鱼肉的命运。

……

难以名状的剧痛，从胸前狰狞的伤口传来，黑崎武狠命挣扎摇晃，后脑撞击着坚硬的床板，无暇顾及被铁链勒出的血痕。

仁久波吾微笑着，收回被鲜血染红的手，满脸享受地吮着手指，“队长的味道，真是美味呢~”又在手中的包装里蘸了一下，湿润的指尖沾满了白色的盐粒，“这里也帮你消、毒、一、下。”他一字一顿，眼中的笑意后藏着一把利刃，直刺向黑崎武心中最后的防线。

仁久波吾的手指，带着令人胆寒的盐粒，抠开伤口表面浅浅的泛红的结痂，直直挖向深处，探向伤口底部柔软的敏感的血肉。盐融化在温热的血液里，或许真的能起到消毒的作用……

黑崎武的肌肉颤抖着，剧痛如海啸山崩般吞噬了他残存的理智，三番两次晕厥过去，却又会被一盆带着冰块的水泼醒。窒息感，濒死感轮番上阵，他真想咬舌自尽，结束这一切，可那条紧紧勒在口中的毛巾阻止了他的行动。黑崎武能做的只有不成形的嘶喊、颤抖、抽搐，头撞击着床板，牙齿紧咬着毛巾……

……

仁久波吾收回了手，黑崎武大汗淋漓，仍在颤抖着，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被仁久波吾细细地“爱抚”了一遍，他垂着头，脸上的液体，分不清是汗液还是泪水。

口中泛起阵阵新鲜的铁锈味，似乎是咬断了某几颗牙齿。

仁久波吾“怜爱”地揉着黑崎武的一头卷发，不知被汗水浸透了多少次的头发黏在一起，闪着水光。

仁久的手慢慢向下，轻轻地从泛血的伤口拂过，引得黑崎武又是一阵不可控的颤抖。但他的手并没有停留，沿着黑崎仍完好的皮肤轻柔地抚摸着，充满暗示意味的手法让黑崎武汗毛直立。他感觉到那只手从铁链的缝隙探入，抚到他的腰间，绕开了扭曲的伤口，搂在他的后腰，沿腰背划动着……

黑崎武意识模糊，用尽力气挣扎着，却也躲不开那只“咸猪手”。

“我本来啊……还挺喜欢你的……”仁久手中的动作未停，另一只手扯住黑崎武的卷发，与他迷离的双眼对视，“但是……你的手似乎不太安分……”他抬了下头，又露出喉咙的刀痕。黑崎武喘息着，感官交杂，不知道仁久波吾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

仁久把手从黑崎腰间收回，转而握住他冰凉的右手，摩挲着，将他握紧的拳头掰开，滚烫的大手充满爱意地揉搓着。

预感不太妙，黑崎微皱眉头，却无力反抗，就算身上没有铁链，他现在也动弹不得。

右手拇指传来的剧痛让黑崎武瞬间清醒，他猛地仰头，闷哼一声，毛巾渗出血来。

仁久波吾左手握着黑崎武的右手，宽大有力的手掌迫使他五指张开，右手的钳子上赫然夹着他的一片指甲，还在滴着血，指头血肉模糊……

……

五片指甲，整齐排列在托盘上，黑崎武血肉模糊的右手上还沾着半融化的盐粒，五指抽搐着，牵动全身都在颤抖，额头上的几绺湿发还在滴水，有汗有冰水……

黑崎武双目无神，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在发抖。

仁久波吾脸上仍笑着，又握住黑崎无力微抖的左手，却被走廊传来的喧闹声打断，枪声、喊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