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阳光明媚，微风清爽，万里无云。矗立在市区中央的4C大楼安静如巨人，宽大的玻璃幕墙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在黑崎队集合地碰了头，扎森和黑崎武结伴向会议厅走去。重归精致的扎森精神焕发，换了一件新的西装外套，除了他依然吊儿郎当的走姿，以及额头上的一块淤青外，一切都好。黑崎武则是万年不变的一身黑，黑T恤，黑外套，黑手套，黑裤子，卷起袖子露出半截小臂，蓬松的卷发随步伐轻抖，上唇的一圈浅浅的胡须以及标准的死鱼眼更是他的标志性特征。

走着走着，扎森摸了一把额头，“嘶——”疼得耸起肩膀。

黑崎武面无表情：“别磨磨蹭蹭的，快走。”

札森苦笑：“兄弟，我这……真是那天喝多了在桌角磕的？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不然呢。”

抬眼看到黑崎充满杀气的死鱼眼，扎森欲言又止，乖乖地闭上了嘴往会议厅走起。

想也知道，黑崎的拳头可比桌角硬得多。

……

会议厅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被簇拥在人群中央，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

男人注意到了刚进入大厅的两人，低言几声“借过”，转眼便到了二人面前。

面对男人灿烂友好的笑，札森报以标准的“商业微笑”，黑崎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黑崎武，札森一部，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还没等二人作出反应，男人就飞速地对他们进行了亲密的问候，亲切地拍了拍札森的肩膀，又在黑崎反应过来之前，双手紧紧握住了他悬在半空中的手，重重摇了一下，言辞恳切地说：“我叫仁久波吾，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被扑面而来的友好及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弄得头晕转向，黑崎愣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您……也是，请多指教。”

又寒暄了几句，仁久波吾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略带歉意地憨笑了一下：“时间到了，我得去讲个话。”临走，依然是那和蔼的神色。

入座。

札森向黑崎的方向倾斜身体：“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冷冷地看着前方仁久弯腰感谢调试麦克风的后勤人员，黑崎淡淡地开口：“普普通通……还可以。”

札森挑眉：“是还行，不过这可是我头一次从你嘴里听见正面的评价。”

黑崎武不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仁久波吾缓步走上台去。

“呼——呼——”男人吹了两下麦克风，声音响彻大厅，人们安静了下来。

确认设备无误后，他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高大的身形恐怕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有气场的了，圆滚滚的肚子，毫无攻击性的永远笑着的脸，“圣诞老人……”札森叨咕着，黑崎瞄了扎森一眼，算是默认了这一比喻。

“早上好，大家好！”

“我的名字叫仁久波吾，是你们的新局长，但大家不用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都是好朋友，好朋友！”

“大家在4C一直都挺辛苦的，我也是为大家争取到了一些好处，”他顿了顿，“以前是一周值班六天半，太累了。以后，大家可以周末双休，还有半个月的年假，不用什么假条，跟我说一下就好了。”

霎时间，欢呼声、掌声、叫好声不绝，大厅洋溢着喜悦。

札森对着空气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转身看向黑崎武以及他右侧的队员们，福田的嘴角上扬，神情十分满意，新加入不久的可里奈开心地睁大双眼，黑崎武的眉毛也向上抬，一副惊喜的样子。

“这新局长，有两下子。”福田边点头边自言自语道。

“为了进一步减轻大家的压力，”仁久波吾补充道，“往后各类活动、采购物资、调遣军队之类的麻烦事就由我来主持了。”

札森倒是无所谓：“这下我的活儿就更少了。”

然而，这时所有人都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仁久这最后一句话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