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铃铃铃——”座机铃声打破了公寓内的祥和气氛。

黑崎武从浴室走出，右手用毛巾揉着一头凌乱的卷发，一脸不爽地关闭了正播放华尔兹乐曲的收音机，瞟了一眼来电提示，“啧”了一声拿起听筒:“喂，扎森，现在可是休假时间，打到座机来干什么？”“……”“哈？！”一阵短暂的沉默，黑崎武撇撇嘴，“好——知道了 晚上见”

挂了电话，黑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马上耸了耸肩，转身又打开了收音机，无奈地挤出一丝笑。金色的阳光洒在背上，照在盆栽上，参差的剪影在微风中轻摇，正值初秋，天高气爽，无限的宁静下 似乎涌动着一股股暗流……

19:30，门铃准时响起。

“也就喝酒能让你这么准时。”黑崎武面无表情地调侃着，开了门。

死鱼眼盯着门外颓废的男人，表情由无奈、平静变成了满是惊讶与疑惑，“你……怎么搞的。”良久，黑崎武憋出了这么一句。

面前的男人叫札森一部，是黑崎武在4C黑崎队的搭档，本是一个精致万分的男人，美容店的常客，如今却……衣服满是褶皱，香水也没喷，眼镜圆圆的镜片布着一层灰尘，辫子都扎得乱糟糟的。

一见到老朋友，札森的脸顿时皱得像个苦瓜，张嘴就想“哀嚎”，黑崎连忙制止:“打住，要哭进屋哭，别在外面丢人。”

进了屋，札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化成一摊。

黑崎瞥了一眼生无可恋的札森，一边倒着酒，一边开口:“不就是临时局长被取替了，至于吗。”

听到这话，札森无神的双眼瞬间睁大。他一下子窜到黑崎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至于吗？！你问我至于吗？！”他吸了一口气，滔滔不绝地倒起了苦水:“我永远都是他们的替代品！就是4C用来耍着玩的小丑！第一次两个月，屁股还没坐热乎，那个橘就回来了！还是坐着轮椅回来的！好，他做Amazons生意被撤了，然后呢？我当了两年，整整两年的‘临时’局长，一来人，又给我踢了！合着我就是个扑空的！我到要看看，这个新局长是个什么货色！……”

疯狂输出一通，扎森攥着黑崎武的领子，喘着气，暂时安静了下来。黑崎微仰着头，尽量跟面前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

“说完了吗？拿着。”握着酒杯的手重重打到扎森胸口。面容扭曲地接下，揉着发痛的胸口，札森抱怨:“你还真是下手没轻重，拜托，我可是受害者诶！”仰头，一饮而尽。

黑崎头也不回地为自己倒着酒，毫无感情地回应:“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札森撇撇嘴，“嘁”了一声，“一如既往地冷漠啊，队～长～”

黑崎皱起眉头，拎着酒瓶，拿着酒杯回到沙发前:“少恶心人。”

随手打开电视机，调了个没看过的影视频道。几碟小菜，几瓶酒，毫无营养的肥皂剧，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大部分时候都是扎森一个人絮絮叨叨，黑崎武则是边听边喝酒吃菜，偶尔换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中。

……

“下周一……新局长正式上任，要准时到4C，开会。”

“……嗯。”

“唉——烦死了。刚捂热乎的座就这么让给别人了。”

“这次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肯定不会了，那些Amazons该死的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在慢慢驱逐呢——”

“必须一个都不留，那些家伙不可以和人类共存。”

“是是是，队长大人，但你战斗时也别太莽撞了，上次真的很危险的。”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倒是你，命大得很，一打起来人就不见了，每次都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我这叫……福大命大，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毕竟我是个文职嘛。”

“……”黑崎闷哼一声，没再接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来，打卡旋盖倒出几片，直接仰头吞下。

“偏头痛还常犯吗？”

“老毛病了，没大问题。”

扎森喝了一大口酒:“战争害人苦啊——”

黑崎冷着脸又推给他一整瓶:“哪来这么多话，喝你的酒。”

一声清脆的开瓶声，扎森讪笑着不再说话。

至于深夜扎森喝多了，以“人形挂件”形式向黑崎武哭诉被揍了一顿之类的事情，就不多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