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阿晚。”

刘耀文家的房子水管炸了。

他家整个淹了，水渗透地板滴在三楼人家屋子里。

我一睡起来就听见楼上的阿姨骂骂咧咧地处理，拿着个拖把杵在楼道里大声吐槽。

我一听，急忙拨开阿姨，箭步冲上了四楼。

除了刘耀文和他父母，我是唯一一个有他家钥匙的人。备用钥匙，我偷偷拿来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木地板都快被水泡散了，我光着脚淌过去，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刘耀文光着上半身，只有一条黑短裤在身上穿着，他把自己泡在水里。

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浴缸里，水波扶荡，他在水中折射后的影像也跟着晃。

刘耀文紧闭着眼和嘴，睫毛上甚至都有了气泡，浴缸旁的水龙头还在不停地放水。

全世界都安静了，我的心也漏了一拍，水声哗哗震动了我的耳膜，我才赶忙上去关了水。

宛戚刘耀文！

我的双手伸进水里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扯起来。

他的身体好冰，水，也好冰。

我把他抱在怀里，身后进来了许多邻居，我不顾睡衣也被弄湿，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

宛戚刘耀文，你别吓我。

我拍拍他的脸，他的眼皮动了下，我颤抖着回看那些七嘴八舌正在讨论的邻居们…

宛戚你们他妈的叫救护车啊！在干什么呢！

我拿着浴巾将他包裹起来，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唤着他。

宛戚刘耀文你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会殉情的刘耀文……

宛戚刘耀文，刘耀文？

—

刘耀文的父母是被我爸妈骂过来的，爸妈说我不该跟着凑热闹。

这怎么能是凑热闹？就算是别人我也会救啊，那是一条人命啊。何况他是刘耀文，救了我命的人。

刘耀文的爸妈气急败坏，就差上手去掐着病床上刘耀文的脖子骂了。

“怎么没把你这个败家子淹死啊？”

“这下好了，水淹过的房子，你叫我们怎么卖？”

原来他父母生气并不是因为孩子想寻短见，而是孩子弄坏了他们本该要卖掉的房子。他们都不打算给刘耀文留一个住所。

刘耀文真的没有家了。

刘耀文在病床上卧着，气色很差，他看着他的亲生父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调皮与痞气。

他很虚弱，但是又攒着一股劲。

刘耀文其实我是打算和这房子一起淹死的，可惜房子是毁了，但我没死成。

只有我和他独处的时候，他把真实目的讲了出来。

我贴心的用温水打湿一条毛巾，给他擦着胳膊，脖子，还有脸。

听着这些消极到不行的话，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刘耀文对上我的眼睛，他挑挑眉，勾起嘴角。

刘耀文这次怎么不骂我了？

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拧着毛巾。

宛戚我说了，你要是死了我会跟你一起。

宛戚当时你闭着眼睛，但你已经醒了，我看到你眼皮动了。

刘耀文嗯，你一个人尴尬就够了。

宛戚刘耀文，麻烦你对自己负责点，也对我，负责点…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和他说话，我一本正经地劝他。

而他，只是摆摆手。

刘耀文我要怎么负责？我死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是我尽的最大的责。

刘耀文还有，我对你，没有责任。

我一脸平静的听完他自暴自弃地言语，我将刘海别向耳后，却十分暴躁地将湿哒哒的毛巾狠狠拍在了地上。

我靠近他，趁着他虚弱无力，我将他抵在床上，只差几公分，我们就可以接吻了。可我不是流氓，不会耍流氓。

我的食指戳戳他的左胸。

宛戚好，那我对你负责。

宛戚从此你只需要保证你胸腔里的东西不停止跳动，而我，我会对你负责。

他不屑的笑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有些惊慌失措地被他又拉近了些，此时我们鼻尖快要贴上。

我用另一根手指抵住他快要开口说话的嘴唇。

宛戚我养你，刘耀文。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名暑假打工的准大学生了，我确实可以多打点工，多赚些钱，只要我不对自己开销，养活他刘耀文绰绰有余。

刘耀文我不是好人，不是你值得托付的人，阿晚，你傻吗。

阿晚，他时隔多年再次叫了这如此亲密的昵称。

这两个字被他念出的时候，我的心早已化成一滩水。

宛戚我知道，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爱这个东西不是说没就没的，而且我从来没想过不去爱你。

他上一次叫我，是我刚上初中，被一只野狗咬伤了小腿，他带我去打狂犬疫苗。我痛地要死要活，他为了安慰我，叫了我阿晚，一遍又一遍。

那天我睡在他怀里，一直到门诊打烊了被他叫起来，抱着回了家。

那是刘耀文对待我最温柔地一次。

刘耀文那你该想想了。

我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

宛戚想都别想。

:-)

作者耶比，小说有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