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她整天都泡在中药堆里,吃了不少苦,人也跟着瘦了下,从一百大几十斤掉到了一百二十斤。
虽然算不上轻瘦,但比起之前也担得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程度。
“你这是脱胎换骨了啊。”在开学后的新教室里,徐轶见到她愣了半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蓝天画笑笑,“之前是生病才发肿,现在调理过来了。”
“没生病就好。”徐轶也跟着笑道,“你以前也挺可爱的,当然现在也一样可爱。”
“谢谢。”她没这么被人夸过,有些不太好意思,低头佯装整理桌上的课本。徐轶转过头去,没多久,他忽着拉开窗户朝外面喊:“你往哪走,自己班教室都找不到了吗?”
蓝天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暑假没见,东方末好像没什么变化,眉眼依旧英俊,他单肩背着书包,穿着蓝白色的校服T恤。
他注意到窗边的蓝天画,视线有一秒的停顿,但又很快挪开,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上学期结束后,他们班划分为理科班,班里有一部分学生去了文科班,还有极少数学生被抽调去了竞赛班,其中便有江天沐。
蓝天画和新来的同学坐了一周,直到模底考试结束后,才在班主任的安排下跟东方末成了同桌。
她成绩均衡且稳定,不像东方末只有数学和理综拔尖儿,语文跟英语回回只卡在三位数的边缘。
经过上次那回事,蓝天画觉得她和东方末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就比如说现在,他俩正在聊着一些事,蓝天画说了什么,他哈哈笑起来。
突然门口有人叫他:“东方末。”
是江天沐。
这学期她去了竞赛班,在学业上比他们要忙碌得多,这也是开学以来蓝天画头一回看见她。
江天沐好像才注意到她的变化,目光长久的落在她身上,直到东方末开起身走到她跟前才挪开视线。
两人站在走廊外说话, 起初声音并不大,不知怎的,江天沐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你要是不想就算了,不然这样我们都挺累的。”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没头没脑的。
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看热闹,东方末拉着江天沐从窗边走过。
江天沐忍不住将目光落向坐在窗边的女生,数月未见,蓝天画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终于迎来她的花期。
开得悄无声息,却也引人注目。
蓝天画没注意江天沐投来的注视,只是听见徐轶扭过头来说了一句:“他俩怎么又吵架了?”
她捏紧笔,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地:“怎么了?”
徐轶转着书:“为了这次考试的成绩吧,江天沐不管竞赛如何,都是用去北京的大学的,她跟阿末约定要考一个大学,你也听老师说了,阿末成绩太不稳定了,她应该是担心这个吧。”
蓝天画说不上来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一直悬在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
快刀落下只要一瞬,留下的却是绵长的痛意。
她低喃道:“这样啊。”
东方末过了很久才回来,递过来一张纸条,蓝天画在上面看到一行小字。
—同桌,帮帮我吧。
她的心像突然被人掐了一下,泛着折磨人的酸痛。她提起笔,很快地在那行字底下写了一句。
—帮你什么?
—帮我补补作文和英语,行吗?
蓝天画盯着那一行小字,眼眶仿佛快要漫上湿意,却还强忍着努力扯出一丝笑意:“行。”
暗恋就像在打一场败仗,除了撤军,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