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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雨霖铃终不怨

长相思4:慕白首

少典荔眷恋地回头望了一眼华胥国,随后毅然前往玉山。此时,执掌玉山的王母早已不是阿湄,而是沐槿。看守地宫的神女也不再是水荭,而是潇潇。只见沐槿神色冷淡地看着款款而来的少典荔,淡然开口:“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贵干?”

少典荔笑容灿烂,如实回答道:“祭奠上一任王母。”

沐槿笃定她对玉山没有恶意,便示意侍卫放行,亲自领她到了阿湄墓前,接着屏退左右,显然是有话想单独跟他说。

一番虔诚祭奠后,少典荔面无表情地站在悬崖边,俯瞰着沿着万顷碧波弥漫开来的水雾。远处巡逻的侍卫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也不见沐槿有主动找话说的意思,终于他叹息着开口:“玉山的景致我才观赏了半日,就看腻了。为何你甘愿永居于此?”

沐槿十分有耐心地回答:“无牵无挂。”

少典荔忍不住笑出了声,满不在乎地盯着母亲临终前提起的新任王母,感慨道:“我觉得当王母没有什么意思。”

沐槿语气坚定地说:“每个人都有应当承担的责任。”

少典荔温和地问:“那你当王母之前的责任都尽完了呗?”

沐槿笑道:“你不是也因为离开故土、无枝可依才来玉山的吗?”

少典荔领教了王母的阴阳怪气,只好老实地说:“轩辕国讨伐神农国,致使神农国破,长王姬云桑殉国。如今的情形,高辛国恐怕要覆灭无疑,听说国君忆也是一位姑娘?”

沐槿笑吟吟地说:“阿念曾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王姬。”

少典荔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王母口中备受赞誉的姑娘,他可不想这样一位有魄力登临王位的王姬香消玉殒。

沐槿眼中流露出几分哀伤,拍拍他的肩膀,宽慰这位年轻气盛的红衣少年,“她的生母曾是玉山的神女,父亲又是八世高辛王,你......高攀不起。”

少典荔难过了一瞬,旋即恢复了狂妄的磨样,不在意地笑道:“我的来头也不小啊。”

沐槿欣慰地望着他,这孩子身上除了过分的自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值得称赞的地方了。这样也好,至少走到哪儿都不会妄自菲薄。

暮色苍凉,沐槿察觉到荔难以抑制的悲痛,挥手让千里桃花飘飞。荔仿佛从鲜艳明媚的桃花中看到了仙逝的娘亲,眼泪止不住地流。沐槿安慰道:“你娘亲终于可以和你爹团聚,她是高兴地离开的。她舍不得你吃苦头,因而自你出生,就没有离开过美丽祥和的华胥国。然而,她又怕你经不起一点苦难,故而令你到大荒闯荡、淬炼自己。”

荔明白了娘亲的良苦用心,不再哭哭啼啼,抹去泪水。“今夜我想留在玉山。”

沐槿微微点头,命人收拾好了一间木屋。她转身正要离去时,荔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还想听故事,以前都是娘亲给我讲......现在,我希望你给我讲。”

沐槿无奈地回头,面无表情地说:“理由是什么呢?”

荔悠闲地躺在榻上,从容地回答:“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本来是七世神农王的义女,你暗恋过赤宸,嫁给了云州城主夜溪,有一个女儿叫春桃,你的外孙女叫南风。你的曾外孙女叫涂山婧,也就是二世轩辕王亲封的静宁郡君。”

沐槿面色如土,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够了。我给你讲故事就是。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少典荔十分有涵养地回答:“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你的曾外孙女。你也知道,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位高辛忆。”

沐槿努力恢复积淀已久的沉稳样子,不疾不徐地说:“想听什么?”

“你的过往。”

沐槿没法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计较,的确她也抗衡不了这个家伙---毕竟无知者无畏。只好认命地抿了口茶,将一切娓娓道来。

翌日,少典荔不辞而别。他突兀地出现在白松岭,在一群士兵的追赶下无意中来到小月顶,躲进一间简陋的毛竹屋。他本以为自己的处境极端凶险,谁知外面那群士兵似乎没有勇气闯进来捉拿自己。片刻后,两顶云辇落在了小月顶。玱玹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小夭提着裙裾凑热闹似的紧随其后。少典荔抬眼望见一身素雅装扮的姑娘正眨巴着眼睛瞧着自己,对她回了一个友善的微笑。玱玹表面上不气不恼,内心恨不得把他立即碎尸万段。

少典荔冲玱玹恭敬地作揖,“在下华胥国人士,本想着游历高辛国,不成想误打误撞来到轩辕国境内。请陛下恕罪。”

小夭腹诽:这厮何罪之有呢?难道哥哥会因为他误闯小月顶而杀之?不见得,说不准还会礼遇有加。谁叫他是不可冒犯之人。

玱玹果真收敛了怒意,笑盈盈地问:“你去高辛国做什么?”

少典荔不卑不亢地回答:“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玱玹这下被气笑了,“你说什么?”

少典荔直爽地说:“为了见她,一切阻碍都不是阻碍。”

玱玹目光狠厉地盯着他,试探地问:“就算命丧于此,也不后悔吗?”

少典荔豪迈一笑,“死又何惧!”

小夭着实钦佩这位红衣少年的肆无忌惮,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哥哥,要不放了他?”

玱玹问:“你为他求情,又是为了什么?”

小夭脱口而出六个字“因为他够勇敢”,这是一个令人无法辩驳的理由。

玱玹看着面容平静、目光低垂的小夭,那颗怜惜之心蠢蠢欲动。小夭抬眼注意到了玱玹眼中的脉脉柔情,装作没看到,笑嘻嘻地对那个男子说,“我哥哥宽恕你了,你走吧。下次不要再靠近这个禁地了。”

少典荔受宠若惊地笑了笑,语气十分温柔地说:“多谢姑娘求情。”

小夭摆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玱玹很有风度地对他说了句,“我很欣赏你的直言不讳,不知公子可愿为轩辕效力?”

少典荔冷冰冰地回了三个字“没兴趣”。

云辇中的铃兰掀开帘子,凝视着放荡不羁的少典荔离开。

小夭为了缓和屋内尴尬的气氛,干笑着安慰道:“兴许他相通了就为你所用了。不必气馁,哥哥。”

玱玹目光黯淡,失落地说:"有一天他不会再形单影只,而我注定只能和孤寡作伴,是不是?"

小夭忽悠道:“怎么会?你有王后、雁妃(离戎氏)、羽妃(方雷氏),虽然潇潇走了,可你不是新纳了虞妃(鬼方氏)吗?以后还会有更多大臣向你进献容貌姣好的女子,你不愁没女人陪伴啊!”

玱玹摸了摸小夭的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你这个西陵小姐会不会陪我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

小夭机智地说:“当然!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有哥哥在,我无论身处大荒的哪个角落都会过得很好呀。”

玱玹冷笑,隐有怒意,“你知道我要的是和你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那种携手到老。”

小夭打趣道:“望月思人,也是一种很好的意境。”

玱玹目光冷酷而坚定地说:“我不会让别人再把你我分开。”

小夭没有回答,转身走出毛竹屋,望着一派荒芜的景象,心中很不是滋味。玱玹慷慨地奖赏了戍卫小月顶的众将士,笑着对小夭说:“很快我就会让你住在这里。”

回到轩辕山不久,小夭就在朝云殿内听到宫女议论“迁都轵邑城”的消息。她懊悔不已,要是当时能劝玱玹一句,如今也不会牵累他被众大臣堵在轩辕殿下不了朝。

馨悦身着华丽的蜀锦,走到自己面前,心高气傲地说:“看到了吧,你的存在不仅影响到了我,更给玱玹带来了无数烦恼。”

小夭仔细瞧了瞧一脸疲惫的馨悦,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说:“想必王后这段日子一直心事重重,为我担惊受怕。不过还好,我平安无事地回来了。王后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馨悦气急败坏地喝道:“我是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但既然你敢回来,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小夭气势不输地回道:"我等着。"

按照小夭的吩咐,苗圃在庭院内种植了几棵梧桐树。小夭失神地望着鹅毛大雪飘落,纵然已经疲惫不堪,心中也无限安宁。

老轩辕王身体大不如前,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在廊下望着外孙女。小夭跑过去扶着他,自责地说:“外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老轩辕王坦然地说:“玱玹不可能做一只闲云野鹤陪你四处游玩。”

小夭点点头,“我明白。”

“迁都名义上是为了你,实则是为了更好地让轩辕繁荣昌盛。”

小夭展露出笑容,“外爷,赤水氏那边出了不少关于我回到古蜀后曲折离奇的折子戏,您都听过吗?”

老轩辕王无奈地摇摇头,“旁人拿你当乐子,你反而一点都不在乎?”

小夭炫耀般地说:“有的说西陵氏女玩弄权臣,有的说西陵氏女魅惑国君,还有的说西陵氏女改嫁......”

老轩辕王一脸苦恼,“总之你和丰隆的这桩婚事,始作俑者不是你。”

小夭嘀咕着,“哥哥需要我相助,我当然乐意帮他咯。”

老轩辕王言辞犀利地说:“我立了玱玹,不等于他可以高枕无忧了。”

小夭似懂非懂地点头,扶着老轩辕王进入桑林休憩。

老轩辕王悠然自得地躺在桑木榻上,闭眼聆听小夭在一旁脚踩枯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年迈的璋祭酒行动迟缓地对老轩辕王行完礼,字斟句酌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西陵缬的墓志铭改了七次,请太上王亲阅,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臣再和几位同僚仔细修改。”

老轩辕王和蔼地笑了,“不必了,吩咐最好的刻碑匠去古蜀开工,事成后重重有赏。”

祭酒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面容平静地退出了桑林。

“你外婆不愿意跟我合葬,更不愿意让我为她守墓。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老轩辕王目光呆滞地望着一株光秃秃的桑树,语气无奈地说道。

小夭看着眼前褪去锐气和志气、不再雄姿英发的一代君王,陷入了深深的惋惜和悲痛。良久,她心平气和地说:"外婆并没有厌恶外爷,只是......她从来就不喜欢追名逐利地活着,可为了外爷,她抛弃了真实的自我。如今,她只是想回自己真正的家,而不是葬在轩辕山。"

老轩辕王凄凉地笑着,“她为我教导出了青阳、云泽、昌意和妭儿这几个好孩子,又曾抚育过你和玱玹,最终在我出征时病逝。我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小夭心中涌起一股辛酸,难过地说:“见到了又能如何?外婆走的时候很安详,她还鼓励娘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老轩辕王听出了小夭的怨恨,喃喃地说:"你外婆临终时认可了赤宸,并且祝福你母亲和赤宸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是我,用了一个阴谋骗你母亲出征。轩辕赢得了那场战争,而我......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寥寥数语,小夭听得很不是滋味儿。“无论外爷有多么宠爱彤鱼氏,外婆都没有想过置她于死地。可为什么,偏偏彤鱼氏有资格葬入王室陵园?"

老轩辕王语气沉重地说:”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小夭恍然大悟,”所以不管她做得有多过分,平时有多嚣张跋扈,您都用一颗宽容的心原谅了她。“

老轩辕王苦笑,”按理说我不该娶她,这样轩辕山就不会有那么多风浪。可小夭,毕竟我曾经辜负了她,她为我失去过一个孩子,我只是于心不忍。再不济也要给她一个死后的体面。更何况我为了你外婆,和她决裂了。她是为了保护你九舅舅而死,夷彭是我和她最后的血脉。后来是妭儿,为了保护玱玹,亲手杀死了她的九哥。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早点对彤鱼氏做到冷酷无情。彤鱼氏凭借挥儿和夷彭在王室中混得风生水起,地位甚至比缬还要尊崇,可她依然不知足,极力想要害死你外婆所有的孩子。我明白了这一点,本来打算将她幽禁在指月殿,永不相见,谁知她会冲到夷彭面前,为他挡下了昌仆致命的一刀。她不能再失去夷彭了。第二次阪泉大战前,我害怕自己有去无回,趁着缬熟睡和她告别,我不敢叫醒她,因为我深知,她不可能与我和解。追根溯源,是我利用西陵缬完成了我的王图霸业;是我利用彤鱼氏生的儿子和缬的儿子争权夺利,从中得到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是我一念之差,导致了诸多不可挽回的悲剧。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压抑。昌意的战死,导致我和缬的关系彻底不可逆转。父子温情,一家和乐,似乎还是在我创业途中和缬一起享受过的。一旦登上了轩辕王位,很多事情都变了。青阳性情大变,压抑着云泽惨死的痛楚;彤鱼氏心怀不满,一心想入主朝云殿;妭儿经常溜下轩辕山;西陵缬与我貌合神离,云泽死后,更是决心要和我恩断义绝......“他的眉宇间流露出浓重的哀愁与伤感,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外婆十分痛恨彤鱼氏,可外爷没有惩罚过彤鱼氏。直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才绝决地割舍。“

老轩辕王目光幽暗,略有一丝失望地说:”我以为,我给了她足够的关爱,她就不会去招惹西陵缬。“

小夭注视着慈眉善目的老轩辕王,心中升腾起几分恐惧,这个男人算计过身边所有的人,也包括自己吗?

”中原各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我想纵然你被丰隆休弃,也还会有权贵前来求娶。玱玹把你带去轵邑城,用意颇深。你想留在朝云峰,还是追随玱玹去轵邑?“

小夭用心想了想,坚定地说:”我愿意去轵邑城。“

老轩辕王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神农馨悦并不中用,却不能被废黜。即使玱玹和你的感情非常要好,你也不能教唆玱玹废后。“

小夭无语,面色如土,小声嘀咕道:”我不是吃素的,可也不是不顾大局的。“

老轩辕王豁达地说:“馨悦本有机会去见识天地辽阔,不想被自己的执念困在王室,她的心里大概也很苦,就像当年的彤鱼氏。”

小夭一脸肃穆地盯着一株桑树发呆,好像馨悦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倒是可以不计前嫌,就怕馨悦会得寸进尺,闹得玱玹不得安宁。

一个供奉着凤凰花的香案前,摆着一个神龛,馨悦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七世神农王后像,祈祷自己盛宠不衰。

一个月后,玱玹和虞妃的洞房花烛夜,玱玹领教了鬼方氏女的豪爽奔放、热情洋溢,他甚至觉得铃兰身上散发着一种没来由的贵族气息。他腼腆得像个孩子,坐在榻上迟迟不肯吹灭蜡烛,铃兰一点也不气恼,反倒表现得十分得体,弄得玱玹越发不好意思。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自己娶的鬼方氏女会和神农王室有着深厚的渊源。

翌日清晨,铃兰按照规矩去给馨悦请安。馨悦忍着怒意,波澜不惊地接受了她的茶。

馨悦调侃道:“从前妹妹在鬼方氏的日子过得如何?”

铃兰不按常理出牌,言简意赅地回答:“不幸至极。”

馨悦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在方雷氏的善意提醒下,终于言不由衷地敷衍道:“那妹妹遇到陛下,可谓苦尽甘来了。”

铃兰微笑着说:“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王后不必对我太过上心。”

这下,馨悦更加困惑,还是勉强笑着说:“妹妹在陛下心目中怎么可能微不足道呢?”

铃兰出其不意地来了句:“我只是破罐子破摔罢了。”

离戎氏掩嘴偷笑,“只要哄得陛下开心,也是一只不可忽视的破罐子。”

馨悦只是无力地愤怒着,自己没有铃兰这样的好手段,轻而易举就把玱玹治得服服帖帖---她要什么,玱玹就给什么。

小夭显得格外温婉娴静,始终目光温和地盯着铃兰看,她就是在自己最落魄潦倒、危在旦夕之时出手相救的那位女族长。

当夜,苗圃收拾好了行囊,早早伺候小夭睡下。因为明日就要迁都,除了德岩奉命驻守轩辕山之外,其他王公大臣都要跟随玱玹在轵邑城安家。小夭睡得很香甜,她梦到了大荒山,幽冥川,还有绛园。

玱玹召铃兰侍寝,铃兰提出将划给鬼方氏的那座山峰命名为“相忘峰”,玱玹从其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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