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静竹也懒得再争辩,执剑就和文皓打斗起来。她虽与宁易瑾师承同门,但多年前一别后,她便与妖交好,因此反而习得了旁人从未见过的剑术。剑风凌厉,一招一式迅疾有力而又变幻莫测,岂是文皓能比得上的?自然几个呼吸间他便落了下风,被沈静竹一剑打落在地,很是狼狈。
文皓一只手撑着地,吐出鲜血来。是他低估了沈静竹,不然若是那畜牲带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门主”,文皓声音都嘶哑了几分,“今日贸然惊扰山门,是我等考虑不周。”
他站起身来,堪堪稳住。
“只是,前不久的萃英会上,半妖许知意杀我门中弟子,罪不可恕。听闻她逃匿至此……”
“砰——”
沈静竹一掌把他打飞,根本懒得听他污蔑自家小知意。
众人见了,虽个个义愤填膺,却也没人敢再与沈静竹对阵,只遣了两个弟子做贼似的去扶起已经晕了的文皓。
他们只知宁易瑾治理夜行司有一套,做成了天下第一名门,却从未见宁易瑾出过手,因此便也无法预料沈静竹的实力,不知她竟……恐怖如斯。
“诸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也是一路不易。要不,进来坐坐,让本门主尽尽地主之谊?”
沈静竹挑了挑眉,眸中全然是肆意和不屑。
空气沉默片刻,人群里有人幽幽地来了一句“玲珑门风光无限好,见识过了,我也该回去了”。于是众人便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纷纷附和着,四下散去了。
见无人了,沈静竹收好剑,这才撑不住,唇边渗出血迹来。
再怎么说,文皓也是一门之主,把他打成重伤,还要威慑这么多人,饶是她也不得不逼自己一把,冒些反噬的风险。
正当她要回去时,不远处的石崖边却走出一人来。
沈静竹心下冷哼,暗道果然是群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分了两拨人来,然而始终却只有那一个人在慢慢接近她。
刚要拔剑,那人却忽地向沈静竹行了个大礼。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生的俊秀的年轻男人。
“沈门主,在下顾景舟,是宁掌门的弟子。”
他的弟子?
沈静竹面上不动声色,只静静地打量着他。
顾景舟刚刚见识了沈静竹大杀四方的风采,心下对自己掌门的师妹更多了几分佩服,因而态度也更恭敬了些。他垂着眼,低声说道:“还望沈门主见谅。掌门有事要我告知,不知可否入山门一叙?”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来交与沈静竹。“掌门说了,门主见到此物,便可证明弟子的身份。”
沈静竹打开木盒,见到里面的东西,一时之间竟有半刻沉默。
顾景舟见她不说话,倒也不敢出声,只静静等待着。沈静竹自觉有些失态,将木盒收入袖中,又煞有介事地四处望了望,这才道:“你随我来吧。”
……
解决了山门的麻烦,又重新安置了玲珑门众弟子,沈静竹有些疲惫,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与顾景舟议事。
“沈门主”,顾景舟端端正正地行了晚辈礼,反而让一向散漫的沈静竹有些别扭。
“礼节什么的就都免了,你坐着说话便是。”
顾景舟闻言,便也没有推辞,在一边坐下了。
“他……这么多年不曾与我有联系,如今派了你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门主可听说了,萃英会一事?”
“略有耳闻。怎么,宁掌门难道真的怀疑,那两个弟子是知意杀的?”
沈静竹悠闲地转着茶杯,眸中却无半分温意。
顾景舟心下无奈,自家师父和这位沈门主还真是同门师兄妹啊,都喜欢这样慢悠悠地阴阳怪气。
“沈门主误会了,师父从未怀疑过许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