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知意搭上线以后,俞初阳一下便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时时刻刻都挂在那里,灿烂得让人无法忽视。
“小初阳这几日看着好高兴啊,是有什么好事吗?”天香楼的姑娘笑着打趣道。
俞初阳只笑笑,并不说话,去忙自己的事了。
没过几日,老鸨领了一个女子来,说是白意曾经的姐妹来投奔她了。俞初阳好奇,便在墙角瞥了一眼,却见那姑娘穿着素淡,垂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乖巧,惹人怜爱。
川大哥哪里来的姐妹啊?俞初阳正奇怪,就看到那姑娘一侧脸。
哦,原来是知意姐啊。
俞初阳忍不住偷偷乐了,这下可好了,知意姐不用在天香楼里躲躲藏藏的了,行动也方便多了。
对了,川大哥也能光明正大地和知意姐待在一起了。
连下了几日的雪,俞初阳推开窗子往外看时,触目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今日难得雪停了,虚弱的日光轻轻地照下来,好像怕惊扰了沉睡的白雪。
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屋檐坠下来,“啪嗒”,“啪嗒”,一整日都没停。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俞初阳以前在玲珑门时还不信,那时他裹着厚厚的棉被,屋里还燃着炭火,过冬的衣服也足足的,怎么会知道冷呢?
现下他只是天香楼的一个小厮,别说炭火了,就是衣服都不太够。于是,雪后没两天,他的喷嚏就打个不停了。
“吱呀”一声,一股冷风顺着开了的门吹了进来,俞初阳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被这股冷风吹得清醒了几分。
他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只记得早些时候,老鸨似乎在大厅里喊过他几声,不过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答应。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似乎在自己屋里看到了小七和月娘子的身影。
应该是在做梦吧,他想。眼睛一闭,便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喉咙干极了,他忍不住咳了几声。一旁的小七见他醒了,顺手倒了杯热茶。
“你可算是醒了”,小七扶他坐好,把茶递到他手里,又拨了拨炉里的炭火,“一下躺了两天,让月娘子好生担心。”
俞初阳这才注意到自己屋里暖洋洋的,是新添了炉子,炉上热着茶,“滋滋”地往外冒着热气。
按例,他一个小厮,是不会配炉子的。
“我……这炉子?”俞初阳一时不知先问什么。
“妈妈见水没挑,让我来看你是不是在偷懒,谁知我进门就看见你烧得不省人事了。妈妈不想出钱,说让你自己睡一觉就好了”,小七撇了撇嘴,“还是月娘子让我把她的暖炉搬来了你屋里,又出钱请了郎中给你抓药。”
“月娘子对你啊,真是没的说。”
正说着,门就响了。
小七开了门,俞初阳便看见月娘子站在那里,面容一如既往的淡然而温柔。
“好些了吗?”月娘子问着,走了进来,把怀里的东西放在俞初阳床边。小七把门关上,又进来给月娘子搬了凳子。
“好多了”,俞初阳好奇地看了看,“月娘子,这是什么?”
月娘子随即打开包裹,“前两天你还没醒时,我看你棉衣有些单薄,就去寻了裁缝来给你做了两身”,月娘子取出一角来给俞初阳看了看,“小七身形和你差不多,就按他的尺寸来的。等你再好些了,记得试一下,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再改。”
“你要是好了,可别忘了帮我洗马”,一旁的小七插了句嘴,“楼里人手有限,这两天你的活,可都均到我身上了呢。”
“一定一定”,俞初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谢月娘子了,也谢谢你,小七。”
俞初阳知道,小七虽然平日一副嫌弃他的模样,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走前,小七回头看了看他,“对了,听说你病了,白意姑娘也让人送了些药来,一并在后厨煎着呢。”
俞初阳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虽长在玲珑门,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