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

阳光明媚的清晨，墙外的欢声笑语却似乎被隔绝在外。孙家宅院里，数十个仆从并孙夫人和小姐都被集中到了花厅前。

孙夫人呆呆地站着，发丝有些凌乱，泫然欲泣，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女儿孙琴扶着她的手臂，垂头不语。

“今日凌晨，孙琴听到主院有奇怪的声响，就前去查看。没想到，却发现孙家主已被妖怪害死。夜行司领命查探，但，直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顾景舟瞥了一眼孙琴，“她一句话也不肯说，许是吓坏了。”

许知意闻言，看向孙琴。十三四岁的女孩身着碧绿锦裙，衬得肤色格外白皙，乌发上整整齐齐地簪着山茶珠钗。

她把目光从孙琴身上收回，略微打量了下其他仆从，皆是一副紧张而担心的表情。

“妖气迟迟不散，妖物便还在这府中。也许，它已经化形为人，藏在这里了。，”许知意边说，边留意着几十人的反应，“我记得，顾神荼有一法物，名为日光镜，最能辨别妖物。”

顾景舟笑了笑，“我正有此意，”说着，便从袖中取出日光镜来，“还请许神荼相助。”

“自然。”

日光镜出，妖物无所遁形。

垂着头的孙琴暗暗抿紧了嘴唇，眼看顾景舟就要用出日光镜了，她正准备化形而去。却不料，才往前一步，许知意就抢先拦住了她。

“孙琴”狼狈地被扔在地上，锦裙也沾上了许多灰尘。

“小琴！”孙夫人扑上去，“你没事吧？”

顾景舟能理解孙夫人的心情，毕竟，她刚刚失去夫君，自然不希望唯一的女儿再出事。

“孙夫人，她就是妖物。”许知意解释。

“不，娘，我不是妖怪，我不是！”

“神荼想是搞错了，小琴是我的女儿，她怎么可能是妖怪。”

“而且，小琴一直与我在一起，我并未见到什么妖怪接近她啊！”

孙夫人声泪俱下地辩诉，紧紧地护着“孙琴”。

“凌晨起身，目睹父亲惨死，孙小姐应当没有心思打扮自己吧？还是说，你对父亲的死毫无感觉呢？”

许知意突然上前拉开了孙夫人，牢牢制住了“孙琴”。顾景舟会意，拿起日光镜就照去。

镜光之下，孙琴的身躯迅速变化，竟是修为即将破五百年的牡丹精！

顾景舟和一众夜行使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但让他们震惊的，并不是“孙琴”，而是许知意。

日光镜下，本该毫无异样的许知意却神形不定，隐隐可见一株红莲的轮廓。

“这，这怎么可能！” 顾景舟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许知意也愣住了，我，怎么会受日光镜的影响？

我，是妖？

……

嗯？怎么回事？

俞初阳躲在巷角，看到一队夜行使押着许知意进入夜行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更奇怪的是，这才正午，夜行司就紧闭大门，和整个街道的繁荣景象格格不入。

日光镜再一次照在许知意身上，红莲的轮廓在幽暗的地牢里愈加清晰。

顾景舟再次看到这幅景象，终于不得不承认许知意不是人类。

他悄悄看了一眼台阶上的宁易瑾，宁易瑾神色不明。良久，才有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