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过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大声对老麦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就要率先对他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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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却没能离开安元城,因为在我跑出小区半分钟之后,原本愣在原地的老麦就沿着我奔跑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
他在跑出小区门口没多远,就因为分不清方向扑通一声跌进了小区门口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景观湖。
好在,那一天的老麦被及时赶来的白爸爸和其他邻居救了起来老麦的身体一向很强壮,在喝了一碗姜汤,吃了白妈妈拿来的药丸之后就好了。
那一天,白爸爸等人把瑟瑟发抖的老麦扛回家的时候,白妈妈强行把傻站在一旁的我带回了自己家。
我走进她家家门之前,白江正在发动自己的摩托车,看样子是想要送哭成泪人的窦紫烟回家。
我本想对他说下雪路滑让他开车小心点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吞了回去。
那一天,我几乎吃光了生日宴上剩下的蛋糕,可是后来的蛋糕却是咸的,因为我把太多的泪水流进了里面。
我第一次毫无顾忌痛彻心扉地大哭,是因为听了白妈妈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她说,那个故事也是他们搬到安元城很久很久以后才听说的,因为老麦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怕我听到这个故事之后会感到内疚。
白妈妈说,她们刚搬到安元的前几年,也曾经误以为老麦之所以收养我,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可是,我们都错了。
因为,老麦在遇见我的时候,曾经有着一双很漂亮很有神的眼睛,而我,也根本不是来自孤儿院。
当年,工作没几年的老麦是在出差去外地返回的火车上遇见我的那时的我是被抱在一位年轻女子怀里的,女子就坐在他的身边。
后来,火车到达一个小站停车后,那名女子说要下车买些东西,让他代为照管一会儿孩子,就这样把年仅半岁的我递到了他的怀中。
可是,直到火车重新开动,那个女人也没再出现。
后来,善良的老麦固执地认为那名女子其实无意抛弃自己的孩子,只是错过了那辆火车。
那些天,他时常抱着我往返于火车站与小区之间,一遍遍地向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有没有什么人丢了孩子,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以失望告终。
渐渐地,老麦去火车站的次数少了,渐渐地我长大了,渐渐地,老麦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一岁半的时候很调皮,五月的一天,调皮的我踩着马扎爬上了高椅,又踩着高椅爬上了老麦的写字台,只轻轻一推就打翻了老麦故意放高了的暖瓶。
后来,老麦冲过来想要接住从写字台上跌落的我时,滚烫的开水便浇进了他的眼睛里。
说到这里,白妈妈摸了一下我的脑袋:“麦芒啊,也许你不知道,后来,老麦跟那个女人分手其实也是因为你。
那个女人看中了他开按摩店时辛苦赚来的钱,却又想摆脱你,于是便要求老麦必须去她老家所在的城市定居,老麦怕你一个人留在安元受欺负,才跟那个女人断
绝了来往。”
接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你对老麦说的那些话,我们都听见了。
以后,麦芒千万不要再说那些话了,你不知道那话到底有多伤人。”
白妈妈的话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对着她拼命地点头,因为彼时的我已经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难过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大声对老麦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就要率先对他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