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因为在面对他的时候,我们对自己没信心,生怕,才一转眼,他就已经万水千山
白妈妈对窦紫烟的第一印象不好,但并不代表白江就会因此而离开窦紫烟。
在窦紫烟主动去白江家“面圣”以后,白江误以为他妈妈默许了两个人之间的来往,反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后来的他甚至经常开着那辆小摩托载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窦紫烟到他家去混饭。
白妈妈是个极有修养的女人,虽然心中并不怎么喜欢窦紫烟,但每次却都对她笑脸相迎,搞得窦紫烟自信心极度膨胀。
后来的她在我面前经过的时候,就像是踩在了气球上的螃蟹一样--脚步轻飘飘,眼睛长在头顶上。
也许正是因为窦紫烟在我面前太高调,气焰太嚣张,后来的我才会一冲动动手打了她吧。
12 月 12 号,是白江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其实,小时候的我是没有生日的,老麦也从来没有给我过过生日。
我三岁那年,白江一家搬来安元的第二个月,为白江过了生命中的第三个生日,那一天白妈妈送给了趴在他家门口小心翼翼地向里张望的我一块小小的蛋糕。
我吃掉了蛋糕之后就迷恋上了“生日”这个词,后来,回到家中,我吵嚷着要老麦也给我过生日。
于是,老麦便在好不容易把我哄睡之后,冒着风雪徒步摸索着行进了三里多路,为我买来了一个八寸大小的奶油蛋糕。
我不知道眼睛看不见的老麦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找到蛋糕店的,或者他是挨家挨户地问过去,最终找到了那家开在街角的甜品店。
我只清楚地记得那个奶油蛋糕很甜很甜,一如那一夜老麦脸上的笑容。
我只模糊地记得,那天深夜回到家中的老麦一身泥水,似乎在路上摔倒了好多次,手背上还磨破了皮,而他怀中的蛋糕却完好无损。
我记得后来狼狈不堪的老麦笑着对我说:“既然小麦那么喜欢吃蛋糕,那以后咱们家小麦也过生日好了,就跟白江那小子同一天好不好?”
2018 年的 12 月,安元城同样下了一场雪。
风雪之中,白江家的小小杂货店关严了房门,二楼的客厅里面,我、白妈妈、白爸爸以及后来者居上的窦紫烟一起守着白江等他吹蜡烛。
桌子上摆着两块一模一样的蛋糕,蛋糕上插着同样数量的蜡烛,白江的生日愿望每年都会变,而我的愿望却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我希望,最少也要和白江一起过一百个生日。
就算我的生日没人知道,就算我的生日是假的,至少,快乐还可以是真的。
关于我和白江一起过生日这件事情,事前白妈妈曾经跟窦紫烟解释过。窦紫烟在白妈妈面前表现得很有修养,甚至还笑着对我说了生日快乐,可是在和我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却一改刚才的和善,讽刺我道:“跟白江同一天生日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他们还不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孤儿而可怜你!”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她非要和我一起从白江家出来去洗手间,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奚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