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顾飞过了会儿才问？
“收拾你爸，让他不敢摔顾淼，我就碰不到你了。”蒋丞叹了口气，喝了口茶。
顾飞没说话，挨着蒋丞靠床坐下了，手在蒋丞背上一下下地摸着，又使劲抓了抓。
“哎。”蒋丞叫了一声。
“我爸……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混帐。”顾飞语速猛地放慢了下来，“他死的那天，就那一次，我跟他动了手，对打。”
“哟，你跟你爸对打？”蒋丞有点儿吃惊，“我还以为……他跟李保国一样，在家就是霸主呢？”
顾飞笑了笑“他在外头也跟人打架……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动手。
蒋丞张了张嘴没说话。
“那天他喝了酒，打我妈，打二淼，打我。”顾飞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实在忍不住了，顺手拿起了个酒瓶打在了我爸的脑袋上。”
“我……去！”蒋丞吃惊地瞪着他，那会儿顾飞都不知道是多大。
“酒瓶醉了，我爸猛地趴在了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顾飞继续说着，语气很平静，“然后他就跟疯子似的领着我去湖边，想把我淹死。”
“所以说……你把它推了下去？”蒋丞抬起了头。
“我只能那么做。”顾飞顿了一下，“我就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我爸就倒下去了。”
蒋丞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他赶快狠吸了几大口气，好让自己缓过来。
“今年……你还去烧纸吗？”蒋丞过了一会才说。
“去。”顾飞说，“我会带特别特别多的纸钱，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蒋丞没再说话把茶一块儿喝了。
顾飞刚刚的那些话让，蒋丞想到了自己。
过去的17年里，他一直都很迷迷噔噔的。
基因就是基因，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跟领养的不一样。
以前，他总觉得沈一青，蒋渭，和那亲生却并不亲密的弟弟一起的，一起来针对他。现在想来也不全是，和自己那个叛逆期……或者说是本质有着很大的关系。
还有自己旷课逃学打架。
但比某人在冬天把人往树上抡，抡完之后就进屋，接着吃饭要好多了。
蒋丞突然有点儿想笑，那么久的事了，自己居然还记得这么清。
但转头看到顾飞面无表情的脸时，顿时又笑意全无了。
墙上有一个小钟，当顾飞又一次将视线落在上面时已经11:00过了。
“洗澡吗？”顾飞在床上躺下了，“陈哥。”
“嗯。”蒋丞应了一声，“你先洗吧，我……要干点事儿。”
“翻译啊？”顾飞笑了笑，“还是简介？”
“都不是。”蒋丞深吸了一口气，“是我自己的。”
顾飞进浴室水声响起之后，蒋丞望着墙愣了好一会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伸进了兜里。
手机。
他要跟沈一清打电话。
上一次拨通这个号码的时候，不，根本就没有上一次，自从他被赶出来后，都是沈一清给他打的。几年了，他俩都没有了联系。
蒋丞鼻子有点发酸，那个女人，那个叫了十七年“妈妈”的人，就那么很轻松的把他赶了出来。并把他的东西像扔垃圾一样寄给了他。
那架钢琴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蒋丞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现在可以看出……蒋丞选手的精神很紧张啊。“蒋丞往窗外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着，“毕竟是跟自己的养母来……谈判。？”
估计是智商受影响了，居然说出那么……幼稚的话。
蒋丞按了拨号，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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